“朵儿，你也不小了，娘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开始管着整个令家并伺候你外公了。”令氏将她搂在怀里，哭道。

小朵伸手给她拭眼泪，安慰道：“娘呀，你只放心在家营生，以后我来管这个家还有照顾你和婆婆公公，你能做到的，孩儿也能做到，只管放心。”

“胡说！小孩子家家的，离了娘怎么行！就说这身上的衣裳，若没有娘，能穿的这样齐整？少不得跟个叫花子似的累累赘赘缝缝补补的。”顾五婆子忙紧着说道。

“顾五这话说的是，小主母你那会子是没办法，太太去世的早，如今可不一样，你好好的在家，何必让孩子遭那个罪！大人但凡管着，也比让个孩子当家强。”种婆也跟着说道。

小朵听她们话说不善，瞪眼瞧着她们，不知所谓。

令氏却只管哭，哭够了，将过身边的小匣子，当着小朵的面打开，拿出里面的契约字据来，一张张指给她看。

“这些是钱庄里存的钱，留着给你当嫁妆，不能动。要想嫁个好人家，嫁妆一定不能少，少了被人看不起，去了婆家也要受人白眼。”令氏将一沓票子指给小朵看。

小朵傻怔怔的瞧着，不知娘亲是何意，如何要交待这些事。

“这些是地契，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让公公买下了原先咱家的那几块老地，并几块新的沃田，如今田里种的稻谷，眼见就要收成，前几日路过，我下田里瞧了瞧，长势不错，除了自家吃的，料也能买不少钱。”

令氏又将出一沓字据来给小朵看。

“娘，你好好的，为何要给你看这些？难道真要我当家不成？”小朵将字据塞进匣子里，好奇问道。

“傻孩子，娘就是觉得你长大了，家里的事你该知道，以后要听种婆婆和顾婆婆的话，她们都是好人，要为她们养老送终。有什么事，只管找她们两个商量。”令氏搂着闺女，越说越伤心，不由放声痛哭。

话说的伤情，连种婆和顾五也忍不住跟着摸起了眼泪。

小朵连问几回究竟发生何事，令氏却只是不说，只是交代她以后要好好过活。

小朵欲要再问，令氏却说自己累了想歇着，要她也早些歇息，她只好请了安与两位婆婆走出来。

种婆自去放铺盖预备她睡觉，小朵拉着顾五的手来到兔笼子前，朝令氏的屋子望两眼，见熄了灯，方才低声问道：“顾婆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五拍拍她的头，干笑一声，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一个才来的，又能说什么，你娘嘱咐你的，只好好记着吧。”

“就因为你是刚来的，故才问你，要是问种婆婆，她指定不肯跟我讲实话，婆婆你就跟我讲个实话，什么事说出来好商量，难不成一直把我蒙在鼓里？等事出了可不就晚了？懊悔也来不及。”小朵正色道。

顾五犹豫半晌，长叹一声：“也罢，你也该知道知道，若真出了事，也有个防备。”

说着，便把事情告诉了出来。

小朵听完，冷笑一声，手握成拳，在胸前晃了晃：“有本事自己挣钱去，只管欺负我们孤儿寡妇的算什么能耐！”

“这样世道，就是对我们女人不公，丈夫死了就要由着公公叔伯摆弄，自己却是半点做不得主，真是可怜，尚比不得那些昌支银妇，哪一日想从良官府还肯给立个女户独自过活，我就是看透了这些，所以才一辈子不想嫁人，自己养活自己。”顾五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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