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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公不过当她小孩子之言,笑着应下,却不甚理会,只做自己的事。
小朵却是当真,当下便盘算着指何事跟母亲请假也好去城里一趟,办办这筹款之事。
这一日,小朵正在院子里削竹子,一抬头见门口处探个脑袋进来,她正要问,那脑袋却嗖一下又缩了回去。
小朵好奇,放下手中活计,跑出去瞧看,正瞧见虎子娘急匆匆跑走的身影。l
小朵喊了两声,她也不应,只管走去。
这虎子娘自达因为卖病兔子肉的事被小朵母女揭穿之后,便一直对她们怀恨在心,平素在街上遇见,小朵母女倒是一如往常打招呼,她总是理也不理,扭头就走。
前些日子虎子的大姐在别处发财回乡请客,他们几乎请遍全村人去家里坐席,偏偏就没有请她们母女。
种婆便叹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年朵儿她爹在的时候,可帮过他家不少忙,他家如今住的房子,可是朵儿她爹帮他们砌的,家里最先养的兔子也是她爹伙同承志去山上逮的,说是两家平分,朵她爹却是一只也没要。
令氏倒是不以为意,她这个人,几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要家里人安好,其它诸事她倒不是很在意。
因此,朵儿今儿见虎子娘往家里探头探脑,便心生疑窦,欲要追上去询问,却又怕被她骂一顿倒讨个没趣,只好回来。
种婆从厨房出来,见状便问发生何事。
小朵便将才刚见过虎子娘的事说出来。
种婆冷冷一笑:“这才叫现世报,老天爷原是长眼,忘恩负义的人哪里会有好下场。”
“怎么回事?”小朵缠着她问。
“我听杂货铺的老田说,他家大姑娘看着是衣锦还乡风光的很,其实不过是个续弦,相公是做下三流买卖的,如今被官府查出弊病逮了起来,使尽钱财也未把人放出来。她如今登门,怕不是求咱们来的,想让咱们去城时找人替她姑爷说情也未知。”
“他家姑爷自犯了法,哪里就能说情。”小朵摇头道。
“这倒未必,做下三流生意的人尽有,也不都有弊病,她说是冤枉,想是真冤枉也说不定,这年头的官府可是有理莫钱别进去。”顾五拿着绣好的床单自屋里出来,接言道。
“管他冤不冤枉,与我们何干,人家风光的时候可也不曾记着咱们半分,整个村子都吃了他家宴席,唯独把我们撇出来,如今有事倒要求上门来,真当谁是软柿子随便由她拿捏么!”种婆道。
小朵由她们斗嘴,只管继续去做自己活计,这些日子做了约有百十来只笔,算来,家中存货已经有五六百只,足够撑起一间铺子来。
贾明那铺子租了一大半给阿水母子开酒铺,余下的小半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继续把这墨香斋的招牌挂下去,也总比让种公日日担着这毛笔穿街走巷的叫卖好些。
小朵心里揣度着,寻思找个机会跟母亲说说此事,博她同意,好去城里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