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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氏出去迎接,却是种守业来了,穿着邋遢的旧袍子,肩膀地方不知被什么东西勾破,碎了个大洞,露出里面洗的褪了色的小衣来。下身着条散腿麻布裤子,也是补丁累补丁的,一双鞋子更不用说,看不出原本模样,是草鞋布鞋都分不出来。
令氏见他模样,却也吃了一惊。
种守业这个人,虽然败了家变的落魄,平素却是最讲究穿着,所谓穷讲究穷讲究,说的大约就是他这种人,但凡手里剩一分钱,也要花在外表上,天天整的流光水滑的,用他的话说是,倒驴不倒架,再穷也有有个范。
可今儿这打扮实在是让令氏迷惑不解。
“公公,您这是?”令氏堵住院门,不肯让他进来,低声问道。
种守业左躲右闪要进来,无奈令氏赌的严实,只管进不去,伸脖子朝里面瞧一瞧,跺脚道:“好不晓事的妇人!我听旁人说,守砂的三姐来了,穿的荣华富贵,连带的仆人穿的都是上好的湖绸,这般有钱的大姨子,哪里能轻易放走!你且闪开,不是还欠着官府一百两银子么,我这就哭穷,在她身上弄足这一百两还了债。”
令氏闻言,眼圈子一红,施礼央求道:“公公,求求你,看在与婆婆夫妻一场的份上,在她娘家人跟前儿,给她留些脸面罢。因为家里落魄,婆婆已经被三姨奶奶搓磨了个够,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种守业眼珠子一瞪,冷笑:”你这是什么话!老太婆的面子重要,还是弄到银子还债重要?只管闪开,别让我动手。“
“这一百两银子我替公公还,只求公公换上鲜明服色,捯饬一番,给婆婆长点脸。”令氏不由流了泪,苦劝。
“你还?你拿什么还?”种守业闻言来了精神,逼问道。
“我,我,我卖房子还!这房子总不止一百两银子罢?”令氏咬牙道。
种守业呵呵一声笑,怀里掏出张字据来,连着摁手印的印泥都一起拿出来,举到令氏跟前,得意的腔调:“空口无凭,立字为据。你这就签字摁手印,承认替我还债,我便依你所说去做。”
令氏见他一古脑掏出这许多东西来,便知自己掉进了他事先设计好的陷阱里,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只好签字摁了手印。
种守业收好凭据,呵呵一笑,扭身便走,丢下一句话:“等着罢,老爷我也有几套拿得出手的长衫短袍,这就打扮起来,替那老婆子长长脸来。”
令氏这才放下心,转回来,正遇着种张氏往外走,两人撞到一处,酒劲上了脑的种张氏拉起她的手,便问道:“好媳妇子,究竟是什么人说了这久的话,正要出去瞧个究竟。”
“是田大叔来借东西,与他多说了几句。”令氏掩饰道。
种张氏吃吃笑道:“你胡说!才刚明明听见外头人喊三姐来了,若是老田,哪里就知道是三姐来了,分明是你公公那死鬼,他人呢?为什么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