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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朵来到种夫人屋子,两个嬷嬷正喂她吃药,一个扶着,一个拿勺子往嘴里灌,种夫人只是不肯吃,药汤灌进嘴里,又顺着嘴角流出来,将前衣襟子弄的净湿。
小朵忙上前,接过婆子手中的药碗,舀半勺药递到她嘴边,轻声道:“太太,喝了吧,我昨晚上作梦有礼少爷回来了,站在河边朝我傻笑,我便骂他为何这些日子不见人,他也不回我,光是笑。”
种夫人听见此话,一下子张大双眼,咕咚一声将嘴里药汤咽下去,哑声嘶喊:“我的有礼托梦给你了?平素他最疼我,为何不肯托梦与我?”
小朵又喂她吃一口药,劝道:“皆因你一直病着昏昏沉沉,哪里正经睡过觉,有礼少爷就是要托梦,也进不了你梦里不是。”
种夫人不知拿来的气力,一把推开抱着她的婆子,兀自坐起来,双目炯炯,道:“谁说我病的昏昏沉沉,我好的狠,吃完这付药,便就都好了。”
说罢,夺过小朵手里药碗,一气将大半碗药喝下肚去,又嚷着让婆子去拿些糕点来充饥。
婆子忙去拿了厨房现做的软烂点心过来,小朵怕她几日未曾进食,一时吃多了反倒添病,便只捡了块软绵的糖糕与她。
种夫人吃了,又喝了点参茶,自己躺下,说要睡觉,便再不理人。
小朵与两个婆子走出门来。
两个婆子倒是对小朵千恩万谢,夸她有高招,否则主母再不肯吃药。
小朵心里惦记着腊梅和春红之事,可如何种员外和夫人两个竟没一个清醒能够说事的,倒让她心焦。
正烦恼,只见刘二家的手里捧着个精美盒子自外面进来,见了她,略施个礼打招呼。
小朵便与她商量让腊梅和春红回府的事。
刘二家的头摇的似拨浪鼓,连声拒绝:“不成不成,万万不能,老爷正后悔不听主母的话, 弄的现在家破人亡,恨不得将这些小蹄子个个拆骨抽筋,现在倒去求他把人弄回来,岂不是往老虎口里探头,找死呢么!”
“我才刚去厨房,见熬药的那两个婆子手脚不得索,端个药罐子竟能烫着手,要不就把她们两个偷偷弄进来,去厨房帮忙。你也知道,她们两个孤儿,也无处可去,若能再收留进府,必是感激不尽,就是进厨房怕也愿意。”小朵道。
刘二家的叹口气:“种姑娘说的也是,家里剩下的这几个嬷嬷岁数都老大,做起活计来慢手慢脚,让我好不心焦!当日赶走她们的时候,我有心想留下几个手脚麻利干活快的,可瞧着老爷那模样,却又不敢说,少不得自己多干点也就罢了。”
“种员外终日喝酒,不醒人事的时候多,你只把人放在厨房,并不叫她们往前院子里来,只要碰不着,不是就没事。”小朵道。
刘二家的怔一怔,终是不敢答应。
小朵急了,跺脚道:“横竖有我呢,你个老货倒怕什么!若是出了事,你只管往我身上推,有事我担着!”
刘二见她说的实在,便也只好同意, 将手中的盒 子交于家里两位嬷嬷,便与小朵一起来到村西口破屋里找到春红和腊梅。
两人听说能回去,俱个露出笑容来,就是去厨房也也是愿意。
当下两人便随刘二家的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