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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今年考不中,又要待两年再考,一耽误上来,便又是三四年时间,他不想再让小朵等着。
令氏私下跟他说过,若他考不取功名,便是对不起小朵对他的一片痴心,她不能把闺女嫁给这么一个无所建树的男人,若果真就这样不名一文成了亲,当真便成了村里的大笑话,笑的不是他种有礼,而是种小朵,嫁个男人,不光倒贴,竟然还是个庸才。
刘二端着一杯茶进来,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瞧有礼念书,瞧了一阵子,放眼再瞧瞧墙上的时辰牌,已经是后半夜,再有一个多时辰便天亮了,便开口笑道:“少爷,还是上床小睡一会儿罢,连熬了两宿了,考试也得养点精神不是。”
“叔,你去睡吧,我累了就在这桌了趴一会儿,记得早上来叫醒来,千万别误了时辰。”有礼眼睛依旧在书上,对刘二说道。
刘二鼻子吮一下,应了声,转身走出去,给他关了门,又不放心,拖着哭音又嘱咐道:“少爷,觉着困就喝口茶,茶水里兑了你最爱喝的玫瑰膏子,味儿好着哩。”
有礼嗯一声,眼睛依旧在书上。
刘二在门缝瞧了许久,方才展袖拭把泪,轻轻掩了门。走下台阶来。
刘二家的却也没睡,在台阶下等着他,见他走下来,忙问道:“怎么样,可是睡了么?若是趴着睡了,你倒是给他盖个毯子身上,虽说现在天气暖和,倒底他病刚好,身子虚。”
刘二甩把泪,摇摇头,哽咽道:“要是老爷太太还在,多好!”
刘二家的面色也悲伤起来,怅然叹气:”总是太太没福,莫名其妙便得了那样的病,若早知道青石山上有这样的神医,别说是十万两,就是散光家财,老爷必也会救她的。”
不提他二人闲话及有礼彻夜用功。
单说翌日清晨,小朵是惯了早起的,先前一大早爬起来,便是去隔壁跟种承志一块儿喂兔子,这两天因为有礼考试,早上一起来便去厨房缠着种婆要这要那,要现成的饭食,好送去给有礼吃。
种婆也是心疼有礼一个人在家,不等小朵要,便都准备妥当,着个篮子盛好,给小朵带过去。
小朵把吃食带过种府去,有礼正在院子里净面,因笑道:“我正想喝个婆婆煮的热乎乎和鲜豆浆呢,你就拿来了。”
“知道你爱喝这个,婆婆天不亮就起来磨的,热乎着呢,洗完了脸,过来吃,我哥还没起床呢,不着急。”小朵边往里面走,边笑着回他。
刘二家的正端着一小盆燕窝粥往厅里来,见了小朵,便是笑道:“快来喝燕窝粥,加了黄冰糖的,昨儿你说加那糖膏子没有黄冰糖好喝,我便让老刘改了,惹得老刘还不开心,说她做了一辈子燕窝粥,就没听说要用黄冰糖的。味儿不对可别找她。你快来尝尝,倒底好是不好。”
“那个糖膏是有礼最爱吃的,也不知当初老爷从哪里买回来的,我见剩的不多了,便想留着给他蘸面饼子吃,既然刘大娘说不好用黄冰糖,那就还用糖膏呗,过两天我去玉州,顺路再找找,横竖不过在老爷常去的这几个地方,原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小朵不经意,随口回道。
刘二家的眼一热,把盆子往桌上一搁,头调到一边抹眼泪。
小朵把装在竹筒里的豆浆倒进碗里,正要招呼刘二家的过来一起喝,展眼见她在抹眼泪,歪头瞧一瞧她,诧异问道:“大娘,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