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出还有比现在更惨的事情了,最多四处流浪,反正这村里一个破草房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瑾娘!你那力道打不痛,爹来!”瑾俞打下的棍子被一只拐杖隔开,黑着脸的瑾昌明气喘吁吁的赶到阻止了瑾俞,大不孝的罪名怎么也轮不到瑾俞头上,要怪就怪他好了。“别……他二叔,打不得啊!要打死人的……”李氏从瑾俞的棍子下逃开,看见瑾昌明凶神恶煞举着拐杖的样子,慌乱着就想往屋里跑,瑾俞的棍子好歹不大,打不死。瑾昌明那拐杖下来可是要出人命的,顾不上自己被瑾俞打的那么惨讨回公道了,李氏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想往房间跑。“我反正是个废人,大不了偿命罢了。今天你打死了我家的救命恩人,这仇我要报!”瑾昌明说着就要去打,不想被人从后面拉住。“瑾老二,你这样做不值啊!这么个人……”黑脸膛的汉子鄙夷的看着落荒而逃的李氏,这泼妇不要脸不要皮,给她偿命都是落自己面子。“是呀!女儿打过就算了吧!我们可以证明是这李氏不讲理。”“二狗子,乡亲们你们也都看见了,刚刚要是晚来一步可是要出人命的。今天这事没完!”瑾昌明红着眼睛道。怪只怪他太过懦弱,老是想着忍气吞声,妻儿被欺负一句话都没有帮忙说,女儿那不顾一切的样子,总算是激起了他身为男人的血性。妻儿被打的蜷缩在墙角的模样还在眼前,不能再继续懦弱下去了,会给家人带来更多的麻烦。“明哥,快停下,快停下。那李氏确实不好,但你们已经分家了,以后最多不再来往。这会儿若是出事,对你们一家也是有害无益啊!”二狗子上前拦下瑾昌明的拐杖,他一向不喜这样搅事精一样的女人,但从小和瑾昌明一起长大的情意,不忍看着瑾昌明做错事。“二狗兄弟,我这都是被这妇人逼的啊!”瑾昌明眼睛充血瞪着李氏,狠狠地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温和。“二弟,是大哥不好。我替你嫂子给你们赔不是了!还请原谅她!”“是呀!是呀!信哥回来了,让他给个交代。这样的婆娘不修理,那可是要败家了。”二狗子指着满身都是泥点的瑾良信道。“二弟放心吧!今天的事大哥来解决。”瑾良信刚刚还在田里干活,听见喧哗声就怕家里出事,没想到还真是家里在闹事。瑾良信错过了瑾俞打人的一幕,但老实巴交的弟弟要打人,再看窝在一旁的弟媳妇和哭的狼狈的侄子,还有那不知死活的男人,他就知道妻子又惹祸了。“我们二房是分家出去了,但也不至于我娘回来一次,连院门也不让进,还下狠手的置之于死地吧?”瑾天冷冷的看着扒在门口本来想躲屋里,看见丈夫回来又叉腰站在院子里的李氏道。“自己家,哪里能不让进……”在瑾俞讥讽的眼神里,瑾良信尴尬再也说不下去了。瑾俞打心里看不起这个大伯,疼妻子敬母亲这些无可厚非,但也不是这样的没有度。瑾家对二房这样的不公,很大的原因就是这家里的男人太懦弱,没有威信。“大伯母打了我娘和瑾天,还有木子现在也生死未卜,若是有个三长五短的话,别怪我不讲亲戚情面。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连小小的瑾天都知道这个道理。难道大伯以为打死人一句赔不是就能了结了这些吗?若是人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世间还立律法何用!”瑾俞冷笑着看着和稀泥的大伯父,就是他们这样轻飘飘的一贯纵容李氏与何氏,才导致家里那两个老女人无法无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今天一把解决了,免得以后三天两头的来惹事。“瑾娘说的对,大伯今后一定要管好你伯母,决不让她再惹你们麻烦。”瑾良信陪着笑道,手上还紧紧的攥着不停往瑾俞那边扑的李氏。“这赔钱货刚刚打我,你和她多嘴干嘛?是个男人的话,就给我去打她!”李氏扑不到瑾俞身边气恨的对瑾良信吼道。“闭嘴!”瑾良信看着自家婆娘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外,脸上一点伤都没有,根本就不相信瑾俞打她的话,大声呵斥着把人推到一旁去,外面那三个狼狈的样子可是有目共睹的。“没良心的!你护着二房不护我!我和你没完!”李氏浑身都疼,被丈夫这么一扯更是疼的龇牙咧嘴,仗着平常对丈夫的作威作福,撸着袖子就要和瑾良信打,完全忘记了前两天被人打的老惨的一幕。“安分点!还嫌闹得不够吗?要是出了人命我就先休了你,再送你去见官!”瑾良信不耐烦的道。“你敢!你若是敢休了我,我……我就和你拼了!”李氏还想要说什么,被瑾良信这么一说,顿时没了分寸。院子外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她为了出上次的一口怨气,刚刚可是下了狠手打的。本来那傻子弟媳不知何故来到门口时,婆婆只说不让她进门,打人的事可是她自作主张的,若是瑾良信要休她,老太太一贯看她不顺眼,不顺水推舟的休了自己才怪。这动荡的年月,被休了可就死路一条,外面年轻寡妇和等着卖女儿换粮食的人家比比皆是。瑾家有的是家底,老太太何氏虽然抠门,但外人不知,就这大瓦房住着外人谁看了不眼红。想想被休后的凄惨生活,李氏本来是不甘心的想骂丈夫,像以往一样的把丈夫骂怂,等抬头看见瑾良信要吃人的红眼睛,瞬间蔫了。“你看我敢不敢!”瑾良信怒目圆瞪道。从来没有过的威信总算撑起来了一回,还沾着泥巴的大手仿佛要把李氏的肥手捏碎一样。“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欸……”李氏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撒泼,但抵不过瑾良信这难得一次的振夫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