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爹问你要先把猪腰子焯水吗?”瑾天揉着眼睛在厨房门口,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句。“我马上就来。”瑾俞剩下的话咽下去,娴熟的把木子那头如缎的长发挽在头顶,系好发带后也来不及和木子说什么,洗了手匆匆忙忙的去炒猪腰子。木子抬手摸了摸瑾俞挽好的头发,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有人给挽发的感觉不错。等意识到这个想法,木子又茫然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一切准备就绪做起来也快,螺蛳和猪腰炒好后,昨天的烤肉木子已经拿出来,因为是放在竹匾上的,除了没有热气外,瑾俞特意做的造型还在。只是要这样带去镇上有点难度,放进坛子里又不好看,瑾俞衡量了一下正准备将就着放坛子里算了,瑾昌明拿着一块红绸出来。“送礼要讲究喜庆,用这红绸盖上,再把竹匾用绳子绑在车上就好带了。”原来这红绸是准备给瑾俞出嫁时铺喜桌用的,瑾昌明现在也想明白了,关于和刘杰昌婚事的一切都不要留着这样才好。“还是爹有办法。”别说瑾俞想不到这个,她怕父亲不同意把这红绸拿来用才不提的,现在父亲大方了她自然没有话说。“你这是大事可含糊不得。”女儿的打算瑾昌明还是要支持的,他这阵子也想明白了一些事,只要女儿想做什么就去做,他没法帮忙只能精神上支持。“多谢爹爹支持!”“傻丫头,你这么辛苦的为家里奔波,我再不理解你,那不是不懂事了吗?”瑾昌明被女儿说的不好意思了,怎么感觉女儿在嘴比以往利索了不止一点点。惯常的吩咐瑾昌明夫妻在家好好的别担心自己,瑾俞才带着瑾天和木子一起上路。临近四月天山里的清晨还是多雾霭,但天气已经没有以前冷了。一路上瑾天极其兴奋,要去见未来的先生,这好比小时候知道自己要去学校上学一样的让人兴奋,瑾俞深有感触。趁着瑾天的兴奋劲,瑾俞把昨天的弟子规又让瑾天温习了一遍,没想到小家伙记性真好,经过一夜的沉淀背的已经很流畅了。一时间山路上就响彻了瑾天清脆的背书声,还有瑾俞不时的提醒。木子还是一贯的沉默,只蒙头推车赶上前面姐弟俩的步伐,闲暇之余的视线都跟着那粉色娇小的身影转。“姐姐,那这些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瑾天问。瑾俞愣了楞,这些她会背但是要把所有的意思都记住那是不可能的。想了想还是提几个简单的解释一下吧,免得光知道框架也不好。“姐姐给你讲解几个吧!比如说守孝第,百善孝为先,父母生养了我们这是生养之恩,人最基本要做的就是要先懂得要尽孝,要行孝。这个悌呢就是兄弟姐妹间要互相帮助爱护,这联合起来的意思通俗一点讲就是说,要孝敬父母,爱护兄弟姐妹……”瑾俞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不过她说的也是自己所理解的,古代孝大于天,相信父亲瑾昌明以身作则,瑾天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什么是孝。“姐姐,我明白了。就像奶奶对我们再不好,阿爹也从来不说她的不是,对吗?”瑾天恍然大悟似得点点头,还非常聪明的举例说明。“对的。父亲很孝顺,但是他那是愚孝。长辈的话要听,但是不能一味的没有自己的准则。”“呵呵!一家子不孝子敢在这里说孝,这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搞笑吗?”瑾俞正想和瑾天在说话,身后想起冷嘲热讽的声音。这大清早的就遇到这村里第一让她反感的人,瑾俞实在是败兴,相比于李氏她们的不可理喻,那都是属于自家矛盾,这刘杰昌吃用了瑾家六年的东西,一句感激都没有,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背信弃义,瑾俞最瞧不起。看着穿着崭新衣袍的刘杰昌,那瘦巴巴的身段撑不起漂亮的衣衫,实在是浪费了那好衣料。也不知道那大家小姐到底是有多瞎,这一脸刻薄没有丝毫绅士风度的男人,她也有兴趣来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一大早也不知道谁家的狗被放出来,到处乱咬人。”瑾俞扔了一个鄙夷的卫生球给刘杰昌,指桑骂槐道。“噗呲!”瑾天一听就笑了,这些话他明白,没想到姐姐现在骂人这么厉害了。“滚!”木子则不一样了,横眉冷对的呵斥着刘杰昌,他反感这个连眉眼都是坏水,小人得志模样的刘杰昌。“无知愚夫!怕是也被这些人带坏了,一家子连老人都不赡养的人,还要脸在这里讲孝悌!哼!”刘杰昌可记得木子那双手的厉害劲,那时候满头血淋淋的样子都把他轻易的推下河,现在看着生龙活虎的还不得手撕了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也不和那个傻子计较,走便是。回头看了一眼瑾俞没有感情的脸,刘杰昌冷笑了一下,大跨步的向前走了。他现在可是秀才,为了减免赋税追捧他的人多了去了,瑾家二房现在可是连饭都吃不起,他等着瑾俞一家哭着回来求他的时候。“哪来的脸在那里振振有词啊?有本事把这些年我家救济你的东西还回来啊?不吃用别人的话,我尚且可以高看你一点点,也就一点点。”瑾俞冷笑着朝疾步向前的刘杰昌喊话。那消瘦的背影,走路还拎着衣袍下摆一副怕衣袍弄脏的模样,瑾俞就想吐槽,怕脏你就别穿,就像觉得瑾家二房给的东西不好,那就别收。收了,吃了,用了,现在回头说你给的不好,这不就是无赖,白眼狼吗?刘杰昌本来就不直的腰背僵了僵,有心想反驳几句,回头看见瑾俞嘲讽的嘴脸,再看木子冷冰冰一个劲往外释放杀气的模样,还是怂了。当机立断,决定好男不跟女斗,一个没品位的村姑,他计较什么?更何况当初东西可是他们瑾家自己要送的,吃了,用了哪里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