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瑾俞要推独轮车,李文轩抢了去,李文轩现在要推独轮车,后面那两个魁梧的男人上来二话不说抢了去。就这样瑾俞两手空空,悠闲的跟着独轮车走,李文轩和满仓叔跟在后面,接着是拄着手杖的刘二柱和另外一个官差。一路上李文轩表现的都非常亲和,丝毫没有感觉自己是和几个农夫说话,满仓叔的问题他有问必答,一点架子都没有。和村里那个浑身都透着酸腐的刘杰昌比,李文轩简直是圣人,不要好的太多。暗暗做了比较,满仓叔心里顿时觉得做大事的人,真的不是嘴上说说的,就这气度就没得比。一行几人一路交谈走的也是不快不慢,到村头的时候正好巳时了,今天的溪边很是热闹。刘杰昌家开席十八桌,一大早满仓叔的大儿子文通,就去帮忙从镇上采购了酒席上的菜回来,这会儿溪边说说笑笑的女人都是在给刘杰昌家干活的。看见独轮车上了村道,正想说几句话激激瑾俞,等看见和刘二柱一起报案的满仓叔也在,顿时刚才的说笑声也停歇了不少。那儿子被人活活打死的苦主还在,不管刘二柱夫妻的为人多差,但惨剧是没法更改的,虽然嘴碎爱挑事,但大家同情心还是有的。“多谢官爷帮忙推车,我家就在对面,这就不进村里了。”瑾俞上去扶着那官爷就想往村里推的独轮车,指着对岸那独门独户的青竹篱笆道。“要我给你推回去吗?小姑娘小胳膊细腿的,这么多东西恐怕推不动吧!”官差看了一眼消瘦的童瑶,再看看独轮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狐疑的道。“天天上山下地,做的都是体力活,我可以的,谢谢大家。”瑾俞接过独轮车的扶手,瞄了一眼看着自己家方向的李文轩,这么多人在,她要是单独邀请李文轩去家里恐怕太显眼,大家都邀请又觉得太那个了些,干脆什么都不说,礼貌的道谢后推着独轮车就走。“瑾家前段时间分家了,瑾俞她家搬到了对岸,老宅在村里。那可是我们村里最气派的一座房子了……”满仓叔顺着李文轩的视线往那边看去,不由自主的解释了一下。都是过来人,李文轩一路上对瑾俞的呵护他看着眼里,恐怕来吃酒席是个噱头,来看看瑾俞家才是重要的事。瑾俞是个好姑娘,如果能嫁个好人家,满仓叔还是乐见其成的,便说了几句好话。“这里真是人杰地灵啊!大叔,刘师兄家往哪里走啊?”李文轩恋恋不舍的看着瑾俞走远,要是可以不去顾忌的话,他真的想冲上去接过瑾俞手里的独轮车,为她瘦弱的肩膀分担一些。可惜不能。不能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哪怕现在他的心已经跟着瑾俞去了,他也不能跟着去。“刚好顺路,李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道去吧!”“那有劳大叔带路了。”李文轩手上拎着礼品,还是礼貌对我对满仓叔拱手行礼,端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翩翩公子。“哪里哪里。李公子请。”出事的夏家离刘杰昌只有三户人家,满仓叔倒是不想怠慢李文轩,可夏家和刘家的事也不能怠慢,只好折中一起去了。瑾俞回家的时候,木子还没有回来,她心里明白要出去找人自然不会那么快,但心里还是异常的忐忑。“爹!我回来了。”瑾昌明一贯的在忙活那些竹器活,家里的庭院角落木子用树皮搭了一个小茅屋,里面堆满了竹筐等物,瑾俞想着哪天不忙的时候就拉一车去卖,可惜一直抽不出空来,竹器倒是越来越多了。“瑾娘回来了。这么多东西,赶紧放下让爹来帮忙。”看见车上的东西都要有瑾俞三个人那么多了,瑾昌明扔了手里编到一半的竹筐,拿了拐杖就要来帮忙。“这个不受力的,一路上都是别人帮忙,我就从村口到这里一段路的距离。不累。”“就是有别人帮忙也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赶紧歇会儿,这些交给爹来就行。”瑾昌明心疼的道。这天天来来去去的往真是镇上走,要是换做娇气的女孩早就叫嚷开了,唯独瑾俞好几次偷偷的躲在厨房里挑脚上的水泡,叫苦的话一句都没有。“我真的没事。”瑾俞想着道,“爹,我把那一盆狼肉许给刘家了。他们家那个情况多的我们也帮不上,奠仪钱还是跟村里人一样的送就行。”“行!奠仪钱我已经送去了,一会儿那狼肉我去送,你就留在家里干活吧!我和他们说了早上家里没有人不能过去,下午去帮忙。”瑾昌明没有意见,刘二柱家那是真的困难,长年累月的生病卧床,这场横祸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父女两个达成共识,瑾俞瑾天也不想去溪边凑热闹听那些冷嘲热讽,反正家里木子拎了满满两大坛子的水,那些闲置的木桶也没有放过,干脆就留在家里洗那些内脏了。瑾俞回来了,瑾昌明自然是要去村里帮忙,白事可不能短了人手。交代了瑾俞一番,不管谁来也别把人家的话当回事,瑾昌明才不放心的离开。进屋看了一眼母亲,见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家里只有母女两个人,她干脆把母亲牵了出来晒太阳。青娘最近的情绪很平静,任由瑾俞牵着出屋,刚被太阳照着不舒服,也就一会儿她就适应了。给青娘喂了一杯水后,瑾俞才换了衣服开始干活,今天木子和父亲还有瑾天都不在家,瑾俞第一次觉得干活有点单调。就自己自发的和母亲说话,青娘只是微眯着眼晒太阳,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自然也没有给瑾俞回应,瑾俞却乐此不疲,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这边瑾昌明到了夏家,那两个官差已经开始勘察现场了,一旁围观的人已经不少,这偏僻的山村还是第一次迎来官服的人。但昨天晚上经过一番折腾后,除了地上的几滩血液,还有那灵堂面色清灰的尸体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