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油灯,一灯如豆,简陋的屋舍,瓢泼的大雨,四面漏风的厨房温情满满。几乎是在木子关注的视线里吃完一小碗面疙瘩,每每察觉到木子注视的目光,瑾俞抬头看去,对上的总是那张认真又坦然的脸。“你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瑾俞停下筷子,木子也放下了手里的大海碗,瑾俞想问他是不是还没有饱,没有问出来,反而被木子先声夺人了。“我洗了碗就去。”“我来。”木子抢先一步收了碗筷,洗碗这样的小事,现在根本难不倒他,当然,也是因为之前砸了两个碗总结出来的经验。“你……”“你要是不想去睡的话,那一会儿给我擦头发吧!我的头发,还是湿的。”木子无辜的道。果然瑾俞一听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拿着一旁的斗笠转身回堂屋去。“哈哈……”木子忍俊不禁,他就猜到瑾俞现在不敢离自己太近,这是防着自己化身为狼。要是真的想要做什么的话,就是瑾俞再生气,他也敢做,说到底只是舍不得瑾俞担心,害怕。耐心,木子从来不比别人少,他喜欢狩猎,喜欢猎物慢慢地进.入自己的包围圈而不自知。现在的瑾俞,就是他要守候的猎物,不能轻举妄动,唯恐吓跑了。洗碗的手顿了顿,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用这样的手法来形容自己和瑾俞,但是,木子觉得那一贯就是他的做事风格。“不许你躲……”瑾俞心慌意乱的回了自己房间,感觉今天自己犯了大忌,也犯了大错。就着摇曳的灯光,懊恼的看向自己的双手,之前这么久忍不住了呢?“瑾俞呀瑾俞,果然是你意志不坚定,就这么轻易的被人诱惑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不就是一个容貌上乘,又有型的帅哥吗?这么久色令昏智了呢!”扑在自己卷成鱿鱼圈的被褥上,瑾俞一阵懊悔,这会儿她也不敢出去和木子说房间漏水的事,就怕万一孤男寡女在一屋,真的控制不住怎么办?不一会儿木子的脚步声传来了,瑾俞等着他回屋去就修理屋顶,可惜忘记了自己房间那没有灯光还算私密,有了灯光那竹编的门就和透明的一样了。木子站在门口就毫无阻隔的看见瑾俞趴在被褥卷上,现在大半夜不睡觉除了不能睡外,没有更多的解释了。“瑾娘,你的屋子还好吧?漏水吗?”木子站在门口,明知故问。“我很好!你去睡吧!”瑾俞抬头看了一眼还在飘水雾的屋顶,咬咬牙逞能道。不就是下雨吗?一个晚上而已,咬牙就过去了。木子看见瑾俞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也是无奈,看来不使点心眼的话,瑾俞是不会开门了。“我今天淋了雨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头上的伤口,好吗?”“又伤到了吗?”瑾俞坐不住了,快速的下床套了鞋子就把门打开。“外面太黑了,你让我进去,可以吗?”木子清澈的眼睛就那么看着瑾俞,没有丝毫的杂念。“进来吧!我看看怎么回事。”瑾俞根本没有多想,拉开门让木子进来。木子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了瑾俞的房间,刚进屋就往只剩下木板的床榻做,手底触及湿润的木板,大概已经知道瑾俞这屋是真的漏水不能睡了。“我看看你的伤口,该不会是这些天又裂开了吧?”瑾俞自然的拉下木子的头,垫脚翻看那黑发底下的头皮。发现头发没有大干,那粉红的伤疤有些狰狞,表面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伤口还好吧?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想了一点过去的事情,所以头疼的。”这会儿的头疼是假的,但木子现在的这些话不是假的,下午在距离柳叶村几十多里外的河道渡口,陆地走相当于一百多里外的白杨镇,木子升起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真的要仔细回想为什么熟悉,他又一无所获,当时心里着急,木子也没有多想。“你……想起过去了吗?”瑾俞有点忐忑,不知道是希望木子想起过去变好,还是希望他继续这样懵懵懂懂。因为瑾俞知道,变好的木子就不是她们家的木子了,到时候木子会回到他熟悉的环境,过回他自己的生活,这偏僻的柳叶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只是他漫长的人生里,一个小小的逗号,罢了。“没有。只是有点头疼,现在好多了。”看见瑾俞脸色都变了,木子当机立断的说没有,就怕瑾俞吓到。“……”瑾俞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木子俊美的脸庞,轻轻地道,“估计是太辛苦了,你去睡吧!休息一夜或许会好点。”“嗯!”木子点点头,假意刚刚摸到瑾俞的床板,抬手查看了一下,又抬头看屋顶,“你这屋漏水不能睡觉了,我看看能不能修起来,不能的话就去我屋里睡吧!”“说什么胡话呢!你赶紧给我出去!”瑾俞一股火往头上冲,刚刚被自己设想的木子要回去怎么样给弄得无精打采,这会儿是战斗力全开,就知道不能贪色,不能随便抱男人,这会儿连去他屋里睡觉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身体好睡这里,你去我屋里睡。你想哪里去了?”木子无辜的问,无端被瑾俞这样冷脸的一顿呵斥,有点委屈。就想告诉瑾俞,他是正派人,不会做别的坏事。当然除了上次偷亲瑾俞的事情除外。“不用管我,你回去睡吧!我……”瑾俞的话被木子的行为打断,只见他二话不说就势在瑾俞床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床躺下,一副你要说就说,我今晚就睡这里睡定了的无赖做派。“木子!你别太过分了!”瞠目结舌之际,瑾俞庆幸今天父亲不在家,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木子的无赖行径。等回头想想,父亲要是在家的话,那么几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归根究底,都是自己的色.心作怪。果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男女都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