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婶不担心瑾俞会和自己家斤斤计较,比较头疼的是一会儿回家去,面对犯错就装可怜的春桃该怎么让她记住教训。“当家的,分家的事情,你说认真的吗?”“自然是认真的。我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都聚在一起没用,反而还把情分越磨越薄。”满仓叔叹了口气,他不是迂腐的人,不一定要孩子都抱在一起假装合家欢乐的样子,不能过就分家也无妨。“那个拎不清的,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下得去手!”“还不是你们纵容的。第一次收刮家里的东西补贴娘家时,你不制止,以至于她胆子越大,是非不分的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了。”“我那不是看她双身子吗,不敢刺激她。”翠花婶也没想到当时的一时心软,造成春桃现在这样的无法无天。“不能寒了老大家的心,该分家就分家,让她自己去过吧!当初人是老二自己选的,什么样的人,他自己认回去便是。”“是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家里要乱套了。”春桃娘家出事后,春桃简直是变本加厉的折腾,再不分家的话,老大家的脾气再好,也要忍不住了。……瑾良信父子去地里前回了一趟家,揣着怀里的银子,理都没有理蹦跶过来的妻子,直接去了上房关了门找瑾老太太说话。“娘!这是契约和二弟家给的银子,我羞愧啊!”瑾良信真的羞愧,一直觉得自己家占了便宜,现在拿的这些银子烫手的不行。“这是瑾昌明给的!?”瑾老太太看着那些银子不敢相信,瘦小的身板忍不住在颤抖。这二房,到底有多少银子,一口气能拿出这么多来,可不是平常人能做到的。“瑾娘给的,契约也是她捡回来的那孩子写的。字写的很好。”瑾老太太猛的打开那契约看,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当初做的是错的决定。“他这是真的要和我们断了关系?”“也不是。瑾娘以后怕麻烦……”瑾良信尴尬的挠挠头,这麻烦里也包括母亲,他又不好直接点明,“怕以后还要多事,请的满仓大哥做的见证。娘!这银子还是给二弟送回去吧!”“收下!为何不收!哼!我看她们就是有几个银钱就显摆!”瑾老太太狠狠地,一股脑的把银子和契约塞进箱子里,还挂上了那把有了些年份,被磨的油光发亮的铜锁。“……”瑾良信不懂母亲这到底是爱还是恨,“那我去地里了,再有一天,二弟家的地就种好了。”“就今天为止,明天你们父子俩谁也别给我去帮忙!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会怎么能的!”“娘,这不好吧?就剩下一点了,二弟腿脚又不好……”“管他好不好!以前种地不是一把手吗?没得有几个银钱骨子里的惰性就养出来了!”“娘!二弟她们不容易……”“滚!轮不到你帮他们说好话!说是帮忙两天就是两天,多一天都不行!否则就付工钱,他们不是有钱能的吗!”“那我明天和瑾娘去一趟镇上过户……”“滚!别和我提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瑾良信仓皇的被母亲赶了出来,刚好看见撅着肥臀偷听的妻子,顿时一阵头疼。“月容!你这是干什么?”“我……我就是路过上房门口而已。”何氏眼神闪躲了一下,终究好奇心战胜了对丈夫的恐惧感,“当家的,你和娘说什么了?为何她这般生气?”“这些事你别管了!地里的秧苗你今天去拔了,明天我和瑾川回来插秧。”瑾良信嘱咐了一句便走。要是让妻子知道二弟家拿了那么多银钱出来,恐怕又要开始上蹿下跳的折腾了。“到底说了什么啊?一家人还遮遮掩掩的,多没意思啊!”“在那里吼什么?还不赶紧吃了饭下地去!”瑾老太太拉开房门就是一声吼,把一脸好奇有火不敢发的何氏彻底给吼住了。儿子的婚事定在中秋,不管她喜不喜欢那姑娘,成亲的银子都要从瑾老太太手里拿,她惹不起。“是。娘,我这就去。”进了厨房刚好遇到瑾云端着汤盆出来,顿时又是一阵叫骂。“没用的东西!你这是要烫死老娘吗?”瑾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为什么最后吃瓜落的都是她。……瑾俞收起那契约,出来给自己泡了一碗汤泡饭,心情好极了,有了这些她还怕何氏来撒泼不成。“看把你乐的,就这么开心。”瑾昌明去房里歇晌儿避开正午的大太阳,木子他精神饱满的很,与其在床上翻来覆去,倒不如在瑾俞身边待一会儿。“你知道我最怕麻烦了。大伯母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把危险排除了,她随时蹦跶出来闹腾。到时候鸭子养了,鸭舍也建了,大笔的银钱花了,她再说不行,还是一样要给银子,倒不如把麻烦扼杀在摇篮里。一劳永逸。”瑾俞饿的过度了,现在真的要吃饭反而有点吃不下,既然木子说话了,她就有一口没一口的和他说着。“不好吃吗?”木子突然问。“什么?”瑾俞不明所以,这没头没脑的是指什么。“你没有胃口,为何不做一点自己喜欢吃的。吃不下东西,身体会不好的。”“你说这个汤泡饭啊!挺好的,我就是饿过头了,加上有点兴奋就不太想吃。更何况我做完吃的,恐怕更不想吃了。”为了给木子安心一点,瑾俞笑着给自己塞了一口饭,夏天到了,她苦夏忙活后通常都不想再吃东西。看着殷红的唇在无意识的蠕动,木子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浑身的热意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炙热,木子偏头不敢再看。“我以后也跟你学着做饭吧!你不想做,肚子又饿的时候,我也给你做饭吃。”“……”瑾俞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了,君子远庖厨,木子这一看就是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居然说要和自己学厨艺。“嘿嘿嘿!木子,你真的是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越来越……”“什么?”“越来越怀疑大男子主义症,还是可以治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