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都是好人啊!不能抓我们!”“你能拿什么证明自己是好人?昨天收到举报,有人偷了沿途的粮食,今天你们就有这么多的粮食,这分明就是赃物!来人,带走!”被围住的队伍里,那反抗的声音很快被递到鼻尖的大刀阻断,泛着杀气的寒光抵在脖子上,面对生命的威胁,被围住的一百多人没有再反抗,三十几辆粮车被强制带走。这一路过来除了荒芜外,种粮食也就接近雪狼国帝土地富饶一些的地方,这些人说一路有人举报,有人偷粮食,只不过是他们比强盗抢劫用的理由冠冕堂皇。可被带走的人气愤归气愤,倒是没有惊慌失措,一百多人被押着也算恭顺。离队伍几十丈外,十几个身材高大,穿着雪狼国服饰的男子对视一眼,微不可见的笑了笑,等人被带走后,才排队陆续进来城。有了这一行几十辆粮食被拦,今天进城的人数有点多,那守城的军士居然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那粮食被直接拉到雪狼国掌管粮草的户部,那里离皇宫只不过百丈的距离。没有大宛地界的房屋奢华精致,到处可见粗狂大气的帐篷,固定的建筑少之又少,就是早些年建的宫殿,也因为国主不喜那建筑的古板拘束,继而荒废,只余一些侍卫巡逻。一年四季都在马背上流动的国家,帐篷和房屋比,显然帐篷更符合雪狼国的粗狂。这国主住的皇宫也不过是一顶超大豪华的帐篷,金线的狼头纹路在夕阳下耀眼夺目,刚刚拦下商队粮草的头头在营帐外面等着被嘉赏。果不其然,除了十斤粗粮外,国主还赏了他两头羊。在入冬之前,无端多了这几十车的粮食,简直是雪中送炭,解了前段时间花巨资买了两门火炮的窘迫。粮食被直接收进放粮草的国库里,其实也就是重新分配出来两顶结实的帐篷,甚至那放粮食的马车都没有卸下来,左右迁徙在即,只要拉着就能上路。天边的一轮红日落下,篝火边的歌舞就开始唱起来,这是庆祝丰收的喜悦,也是即将迁徙的最后狂欢。“将军!他们已经顺利进了粮草库。”在外围的几个简易帐篷边,聚集着几个特别的男人,他们只大口吃肉,滴酒不沾。“亥时一到,开始行动。”留了络腮胡的端木青,远远看着被士兵围在中间的皇权中心,平民百姓被隔在最外围,凌厉的眼眸里跳动着火热的光芒。将夜,热闹的歌舞逐渐平息,火堆里木头燃烧炸开的噼啪声显得尤为突兀。身穿锦服的主子们被奴婢搀扶着回自己帐篷,摇摇晃晃就如秋风中即将飘零的凌乱落叶。几个矫健的身影,在酒气四溢,醉酒的胡言乱语的夜色里,如入无人之境。本是一个异常满足又兴奋的夜晚,歌舞升平,活色生香,各个营帐都泄出了低低暧昧的吟哦声。“轰”一声炸响打破了夜的旖旎,春风得意马蹄疾,那还在温柔乡的男人被吓得趴下,再难振雄风。“报!”偷喝了几口酒的士兵,两股战战的直往王帐跑。“发生什么事?秋日怎么会打雷?”声音是从草场外围传来的,雪狼国主的侍卫,看见跌跌撞撞跑来的士兵问。“回大人话,有人用火炮袭击了城门,来势汹汹,还请国主尽快下令迎敌!”“什么?!”那护卫震惊不已,火炮已经送去给八王子打大宛,这会儿出现在帝都,莫非……莫非八王子造反了不成!事出突然,也顾不上营帐里雪狼国国主正在压着心爱的侍妾翻云覆雨,护卫进去隔着帐子禀报。“国主!大事不好了!八王子造反了!”摇晃的幔帐和娇媚的吟哦被惨叫取代,赤条条满身横肉的雪狼国国主从幔帐里出来,情事被打断的愤怒和儿子造反的怒火,让他浑浊的眼里多了一丝杀气。“你说什么?”“报国主,八王子造反,火炮已经打到了城门下……”“王八羔子!果然和他那喂不熟的娘一样。”一脚踹飞那护卫,幔帐里的侍妾战战兢兢的拿了衣袍来给雪狼国国主披上。“还请国主下令缴杀八王子,!”那户外本事不小乃雪狼国一员大将,在战场上也是数一数二能打的人,无奈打他的还是雪狼国权势最高的人,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几步,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请令。“那鲁,传令下去,来军不论是谁,杀无赦!”一块黑色雕着狼头的令牌迎面飞了,跪地的拿鲁急忙接了就跑。“来人,盯着二王子,让他出去迎战。要是这次缴杀有功,我便立他为王储!”在皇权富贵面前,父子没有亲情,只有利益才是最好的动力。做了王子几十年的二王子,接到命令时也正从侍妾榻上爬起来,接到这样的好消息,那满是胡须的大脸盘,连眼睛都看不见了。老东西,这迫在眉睫的时候,终于想起给点好处给别人了。“美人,等爷大胜归来,再和你大战几百回!”捏着侍妾的下巴,狠狠地咬了一口,二王子穿上战甲,雄赳赳气昂昂的领兵而去。妖娆的侍妾,捏着嗓子喊妾身等你回来。然而,那二王子注定回不来了。骑着他的大马,挎着他的大刀,在没有月光的草场上奔驰。沿途烟雾弥漫,布帛被烧的味道,牲畜和人焚烧的恶臭,和着没有消散的酒气四散在草场上。“轰”一团火球迎面而来,不偏不倚的打在二王子领队的队伍上。人们来不及惨叫,便被炸的四凌八落。黑塔一样的二王子,这回那狭长的小眼睛终于可以瞪大了,他看见自己挎着大刀的手飞上了天空,接着又掉了下来,那寒光依旧的大刀,砍在他的亲卫身上。他来不及喊出声,发现自己也跟着摔在地上,疼痛袭遍全身,当然,他若是有全身的话。“二王子殿下!”在亲卫的呼喊声里,他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国主已经答应让他当王储了,可他王储的位置一天都没有坐呢!与此同时,重兵重重的粮草库,从里面开始冒烟,等人进去后,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知道那锋利的刀锋划过身体很痛。不一会儿,国主的帐房被炸开了,合着城门口的炸响声,犹如二重奏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