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被父母饿得狠了,虽然瑾俞家吃了东西,又带了干粮,但身体终究是亏损了。上了好心人的牛车,就昏了过去,那人没办法只好把她带回家。等夏花醒来的时候,不仅自己被照顾的好好的,就连包袱里的东西都在,瑾俞准备的饼因为天气热的馊了。由此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那人日夜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才把身体养好,再想拾起去找连云福的心,也因为有了牵绊留了下来。“还好你跑出来了,要不然现在还不知道落得怎么样的下场。”二丫当初坐牢被放回来,夏花就已经离家出走了,没有人愿意和她说她家的事,也没有人愿意接近她一个弑夫的女人。这会儿听见夏花说的话,眼泪就一直没有听过,知道妹妹差点被父母饿死,心里仅存的愧疚消散,不后悔自己把父亲送进监牢。那样蛇蝎心肠的夫妻俩,不配为人父为人母。“幸好有瑾俞救我,要不然我恐怕半路上酒饿死了吧!”夏花道。“瑾俞是个好人,没有她的话,估计我也死了,也等不到和你相聚。”二丫抹了泪,郑重其事的道,“眼下有件事情要妹妹知道。但是你要保证,听了后,不能冲动。”“姐姐说。”“前几天连云福回来了,她们把我锁住屋里,去了镇上告状,说杀你姐夫的就是连云福!”“怎么会这样?那连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夏花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时隔半年听到他的消息,还是忍不住激动。她们家欠的连云福家,从上辈人到这一辈都是。以前懵懂无知,觉得那些事情总会有冰释前嫌的时候,现在经历了这些事情,懂事了一些,有些结注定无解。除非你死我亡!“你别急。”二丫拍拍夏花的手背安抚道,“这也是我这次来县城的原因,他连夜被带走,大家为他奔波,我逃了出来后,就来县城作证杀人凶手不是他。”二丫停了一下,看见妹妹脸上的激动神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知道夏花已经猜出来了后面的结果,要不然现在她也不用在这里落脚了。“要怪你就怪我吧!我不想再过那种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日子;不想吃着饭,就突然吃出肮脏东西;一觉醒来,脸旁就要一把菜刀在示威。”二丫决绝道。回到夏家的日子,父母想尽办法的折磨,不能逼死她,也要逼疯她,二丫早就在刘二柱家练就了忍功,为了孩子她也不会轻易去死,除非不可抗拒。“我……”夏花哭了出来,哽咽的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他是罪有应得……”纵使那个人是恶魔也是她们的父亲,亲自把父亲送上断头台,她们还是会哭。世俗的眼光,旁人的流言蜚语,这以后是少不了了。顾大站在院里听着她们姐妹俩说话,也没有去打断,好一会儿后两个人红着眼睛出来,尴尬不已的模样。“二位这也算是喜事了。”顾大看着二丫局促的搓手,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斟酌着说了一句比较比较中和的话。“顾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家主子既然让我过来帮夫人解决问题,你尽管吩咐便是。”“眼下我妹妹也在这里,先生要去找别人来照顾我……我想留我妹妹下来,不知是否可行?”二丫鼓起勇气道。这事自然最好了,省事不说,她们姐妹俩在一起,也有个照应。“合适,自然是合适了。”二丫大喜过望,妹妹找回来了,以后还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顾大做主留下了夏花照顾二丫,自己启程回柳镇去。……县城离柳镇近一些,一个时辰就到,瑾俞她们午时末启程的,未时末就到了镇上。“我这里有调理牲畜的人,这马现在带回去也没有办法帮忙干活,留下来调理好了,你再来拉回去吧!”凌子言看着瑾俞背上包袱,牵着斑点瘦马,怎么觉得一点都不违和。一人一马都瘦巴巴的,给人想要好好护着的冲动。“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作为朋友,你还要继续这样疏远我吗?”凌子言黯然道。“没有。只是我觉得太麻烦了,这马不知道有没有病,别影响你家的马,那就不好了。”“这个你放心。他们懂得鉴别,保证你下回来看时,马儿已经好了许多。”凌子言的神色黯淡,这让瑾俞踌躇不决,养马什么的,她确实没有经验,花了几十两买的东西,总不能带回家埋汰了。但是凌子言前几次的亲昵举动,瑾俞有点害怕,想和凌子言拉开关系。但是除了那天握了一下她的手,被她无言的拒绝后,凌子言又恢复了谦逊有礼,这让瑾俞有点把握不住,上次那一握是不是无意的。“好。那就有劳了。”瑾俞没有坚持,把马留在了凌子言家。怕瑾俞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凌子言以他的马好久没有活动了,需要多走走为由,牵了他那匹浑身雪白的白马出来。瑾俞沉默不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凌子言的心意,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些。有些话看透不能说透,否则朋友就没得做了。那个作假的婚约,这时候让瑾俞想起来,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坐上来吧!我牵着你走。”出了镇口,凌子言拍拍马鞍,笑着对瑾俞道。“不用不用,这路我已经走习惯了,自己可以回去。天色也不早了,这些天辛苦你了,凌公子还是回去吧!”瑾俞连忙拒绝,这一路回村里不短的距离,凌子言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让他这样几头跑,实在是不好意思。“瑾俞。”“哈?”瑾俞茫然的应了一句。凌子言看着她,突然开口喊她名字,目光缱绻绵长,饱含了许多未明的情愫。这种感觉有点糟糕,瑾俞应付不过来,生怕凌子言会说出什么来,她紧接着开口。“你回去吧!这一段路我真的很熟悉,当初和木子天天走,习惯了。”故作轻松的提木子,脸上还带着笑。凌子言听了,也只是勾了勾嘴角,无比沉静的道,“他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给我一个机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