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瑾俞丢下,那么点力量往常真的不算什么,但是这次却把他颠的眼冒金星,晕乎了片刻,端木青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丫头看似温和的性子里隐藏着火爆,刚刚自己那不受控制的举动,算是触动到她了。“我的手不听我的使唤……有它自己的意愿……”端木青厚着脸皮,缓声道。“……”瑾俞原本还在为自己刚刚粗鲁的动作懊恼,回头看着还有脸笑的端木青,这话说的够不要脸,顿时脸就黑了。心中的火蹭蹭的往上冒,这家伙果然是回来气她的,“疼死你,了事!”气呼呼的把手里的帕子扔进水盆里,也不管端木青身上的被子有没有盖好,端起水盆走了。“瑾娘……”端木青怕她生气这走了就不进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忙出声喊她。可瑾俞一股火上来,根本不管他想说什么,径自出了厢房。被那迷沸散控制着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瑾俞离开,这感觉真不好受。就在那睡意又袭了上来,厢房的门才被人推了进来,迷糊见看到那熟悉的粉色身影慢慢靠近,淡淡的饭香扑鼻而来。“你睡着了吗?”瑾俞问。端木青半阖的眼皮稍稍掀起看了她一眼,示意自己还醒着。“我把你垫高一些吃饭,你要是疼的话,就这样躺着,我也能喂。”“好……”淡淡的气音,算是回答了瑾俞。瑾俞把手伸进被子里,拉好木子胸前的衣服,生怕后面进来的二妮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难堪。殊不知原来昏昏欲睡的端木青,被瑾俞那动作又惊醒了,半阖着眼看着为自己忙碌的瑾俞,这回不敢胡乱动了,只是燃着火焰的眼神,一直盯着瑾俞的脸看,怎么都不舍得移开。瑾俞察觉到那道视线,低头正对上木子的眼神,没好气的瞪他。木子只是勾勾唇轻轻的笑着,目光还是那般的缱绻温柔。“你要是疼了就喊。”把书房里的那个懒人沙发上的靠枕,让一起进来的二妮递过来拿来,瑾俞小心的扶着端木青的脖子把他扶起来,再憔悴这大身板当然重量也是瑾俞承受不起的,二妮飞快的把靠枕塞进端木青的后背,两人配合的异常默契。不想瑾俞把人放下,才要转身去拿粥碗,一只带着厚茧的手就握住了她挽起的手腕,力气大的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放开你的手,傻子!”瑾俞挣了挣也没有挣开,二妮还在屋里,这人是不管不顾了。“师傅,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二妮坏笑着,把粥放在床边的矮凳子上方便瑾俞拿,对上瑾俞羞红的脸,促狭的做着口型,“我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二妮……”不是你看见的这样。“我看木子大哥饿了这么久,师傅赶紧喂他吃点粥吧!厨房里有我就行,你不要忙着出来。”二妮飞快的退出房间,还体贴的带上厢房的门。“你还不松开?”瑾俞羞愤难当,瞪着端木青让他放手,偏偏端木青那死脑筋,根本就不顾及她的感受。“她倒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端木青只带着浅笑看瑾俞羞红的脸,手里的力度一点都没有减弱,心里烧着一把火,现在这身体真是不行了,空有满心的壮志,力不足。“原来你还知道她是孩子,居然有脸这么做?”“她是懂事的孩子……知道避开。”“……”瑾俞真是无语了,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教育,养了这么一个胆大妄为,行事作风这般随性的人,本想说点重话,可看着端木青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唯有那双漂亮的眼里汇聚着让人沉醉的光芒。瑾俞说不出重话,转而问他,“你不饿吗?松开,我给你喂点粥。”“就这样……别拒绝我,可好?”端木青得寸进尺的叉开手,与瑾俞十指相扣,这下比之前还要难挣脱了。可好?这完全不是在问话,而是霸道的行动证明。瑾俞盯着两人的手看了看,这一刻心底那点伪装的坚强,早就破壳,露出它本来的柔软。用左手不太习惯的舀了半勺粥,小心翼翼的递到端木青嘴边,干裂的唇微微张开了点,含住了那口粥,缓缓的咀嚼下咽,有鲜红的血液就流了出来,染红了唇色。这还是瑾俞昨天不停用水滋润的结果,要不然估计会更严重。瑾俞从腰上的荷包里抽出帕子,轻柔的给他按了按,鼻子微酸。以前的木子,吃饭很香,胃口也很好,哪里是现在半勺粥有气无力的吃好一会儿。“别担心我……再有两天……我就好了。”药效到时候就过了,自己也不至于这样手脚无力。“那你快点好起来。”“嗯!”说话都那么吃力,偏偏还笑得那么灿烂,瑾俞哪里会不知道这是安慰自己。端木青吃的极慢,一碗粥就吃了四五勺,瑾俞再喂,他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和瑾俞相扣的手,慢慢地脱力,那感觉就像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两人再次分开一样。这次瑾俞没有顺从的松开,用力回握住那只脱力的手,眼眶微红,有水汽洇出来。哪怕只是短暂的拥有,此刻她也不想放开了。外面人来人往嘈杂的很,唯独屋里岁月静好。端木青睡觉的时间还是很长,但是醒来的时间多了一些,好几次醒来,瑾俞都是第一时间赶到厢房。虽然吃的不多,每次几口流食,但对于瑾俞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瑾俞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照顾着,这天早上她去后院,经过厨房的时候,听到里面的话,停住了脚。“那些人吃饱闲的慌,人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她们屁事!”石头家的声音,一贯当然粗鲁豪迈。“木子这是吃亏在晚回来了一些日子,要不然瑾俞也不会和别人定亲。”二狗家的道。“晚回来怎么了?那情分在,成亲后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还不能让人多选选啊……”这霸道又维护的话语,让瑾俞啼笑皆非,能有这么开放思想的石头家的婶子,难怪能把石头叔制得服服帖帖的。不过她们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瑾俞,凌子言的事情,该有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