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气。恶人都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了,以后得日子会好过的。”“那些被欺压的百姓,整整三十多年,这日子到底怎么熬过来的,可想而知。”“你不是给了银子做补偿吗?以后的日子会变好就行,毕竟那些发生在过去,我们没有办法参与。”端木青说的很有道理,可瑾俞依旧是气愤难平,最后还是端木青使出了绝招,把未来的规划,和这些日子震慑到附近大小十几个乡镇的结果告诉她,瑾俞听了后,已经没有空去多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投入了新的计划里去。等到把清河镇的事情都处理完,瑾俞算了一下,她和端木青离家已经一月有余了,再不回去中秋节都要过了。决定打道回府,自然要见见分配任职的那些人。端木青的手下南边梓那些人的能力,自然是不用多说,但被瑾俞安排这掌管牛头山养蚕地的人,必须要见见。“草民(民妇)拜见县主。”来的是夏花夫妇,和那牛头山下四个村子的村长,瑾俞不单让那些人管理山上的养蚕地,还特意让他们学习纺丝,缫丝等手艺,把那锦蚕丝产业链化,借以带动地方。牛头山的锦蚕一直都由官府所有,这个所有权瑾俞不打算改变,但那些工序足以养活附近那几个村庄的人了。“都起来吧!”瑾俞笑着让他们起来,着重说了那些需要注意的事,众人自然是纷纷点头称是。这么的配合,让瑾俞觉得有点不真实,毕竟她还准备了不少话要说的,无奈没有机会。“县主,您一心为民,咱们都知道,一定会好好的把您分配的时事情最好,决不懈怠!”铁牛高声道。“行。到明年这时候,希望可以让我看到点东西了吧?”“自然是没有问题!县主放心,我们只会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不会往差了过。”瑾俞一直以为夏花的丈夫铁牛性格倔强,那肯定也不怎么能言善道,没想到不是。除了性格直爽了一些,看着是个老实可靠的,脑子也不差。夏花看着她丈夫的眼神,那是崇拜和满满的爱,一个女人只有爱一个男人,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那男人。瑾俞知道夏花放下了过去那懵懂的爱恋,现在这个是全新的,神采飞扬的幸福女人。“县主,民妇有事相求。”夏花夫妇留在最后,等那些人走了,她小心翼翼的又跪在地上。“有话就说,别动不动就跪啊!”瑾俞一盏茶才抿了一小口,又放下了,这时代底层的人仿佛天生带着服从的奴性一样,三两句话就开跪,瑾俞一直不适应。“是。”夏花从善如流的起来,知道了瑾俞就是县主,再不敢像之前那样的没大没小了,低眉顺目恭敬的站在了一旁。看她手脚都没有地方放的样子,瑾俞知道多说也没有用,这些人根深蒂固带着尊卑观念,改不了了。“你们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和想法都可以提,有想法是好事。”“不不不!那蚕山的事我们听从你的安排,我是有点私事想求你。”瑾俞以为夏花那么郑重其事的要说什么,大概是和刚刚吩咐下去让她丈夫担任蚕山管事的事要说,没想到是想让二丫跟着她一起回柳叶村。“当年得你相救,二丫才能活下来,才有今日。但她心里一直挂念着刘家二老,毕竟那是姐夫的家人,桃花的亲爷奶。”“菊花婶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性格也改了不少,二丫回去倒也不至于再到以前那个地步。”瑾俞郑重其事道,“可你们两家的仇恨摆在那里,这是迈不过去的槛。二丫现在的日子过得安逸,她有担当我知道,但她有面对从前那些流言蜚语的准备吗?”“正是因为我们夏家欠刘家的,即便是……”夏花抹了把泪,大概是想起已经伏法的夏清第了,“一命抵一命,但那些过,是抵不消的。”“你是怕他们为难二丫,这个你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不敢再虐待。”“谢谢!”时至今日大家都变了。夏花看向端坐在高背椅上的瑾俞,矜贵的风骨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仿佛与生俱来。这早已经不是当年被退婚的小姑娘,整个辰州十二个县,二十多个村镇,都是她的封地。被人讥笑,被人看不起,狼狈过,落魄过,唯独没有认输过。大概只有这般心志坚定,只有这般大气敢拼的人,才走到了现在人上人的位置,整个辰州只要她发话,保一两个人不过是小事一桩。……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回柳镇去,从最热的六月中旬到现在七月底,一个多月的时间,瑾俞这些日子虽然忙碌了一些,但人反而胖了一点,早上穿来时的那套男装时,腰带的花纹多扣进去了半边。于是端木青无缘无故被瑾俞瞪了一眼,莫名其妙的骑马追她,问她她也不说,只把手里的马鞭挥的呼呼响。“坏丫头!最近大概是闲太久了。”这个闲太久,当然不是指瑾俞没有事情做,而是端木青他已经有大半个月的夜里什么都做不了。心疼瑾俞白天太忙,他是舍不得再折腾瑾俞,宁愿自己忍着些。但是刚刚那一记勾人的眼波划过,端木青旷了好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闲了好啊!这样他也不用忍的那么难受了。瑾俞撇下大队的车马,径直驱马前行,哪里看得见身后端木青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了。林县回柳镇不过是三个时辰的功夫,带着大批的车队慢了一些,但在下午未时末也到了。把东西留在县主府,一行人马没有在镇上多逗留,便又回了柳叶村。到村口的时候,瑾俞特意停下等二丫下马车,谁知道二丫下来的时候,愣是把她吓了一跳。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被抱在怀里的小姑娘也给哭得两眼泪汪汪,看见瑾俞的时候瘪了瘪嘴,抬手让她抱。“这是怎么了啊?”瑾俞双手把小桃花接过去,不解的问。“没什么没什么!我这是太激动了。”好吧!近乡情怯,这个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