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群臣的呼声高昂，即使曲宋儿在最里面，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那喊话的架势，倒像是站前动员，总之有些吓人。

皇上又狠狠地咳出了几口血，睁大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胥毅。

胥毅好整以暇地靠在龙椅上，感觉到皇上在看他，无奈地摊开了手，说道：“你看，不是我要起兵的，实在是您的做法不是明智之举，已经引起了众怒。为了不让大周就这样陷入水深火热中，儿臣只好举兵，将您身边的奸人铲除，以正君威！”

清君侧！

曲宋儿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去看一旁的娴妃。

而就像是要印证她心里的想法一样，胥毅又接着说道：“这其中一个奸臣，儿臣已经替您收拾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南平候从殿外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东西，曲宋儿定睛一看，顿时就一阵反胃。

那竟是一颗人头！

身边的娴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

由此可以推断出，那人头毫无疑问，便是娴妃的父亲，敢在太子周岁宴上挑衅胥毅的中书令大人。

皇上颤抖着手，指着胥毅“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反倒把自己气的呼吸不畅了起来，戚公公连忙跑过去替皇上顺气。

大局已定，胥毅对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等皇上稍微平复了下来，他仿佛老了十多岁一样，低垂着眼睛，问道：“朕一直在暗中观察你，所以朕实在想不明白，你是如何短时间内，征调到这么多兵卒的？是不是牧璋……”

听到这话，胥毅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曲宋儿，说道：“牧将军也是一部分，不过这最大的功劳，还得属于您最喜爱的郑大人呢，毕竟没有他，儿臣哪来这么多钱打点下臣？说到底，这也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才，之前一直屈居在小小的侍郎一职，倒是可惜了。”

曲宋儿暗暗翻了个白眼，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庆幸。若不是胥毅说了，她如何会想到，郑经竟然是胥毅的人？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让她惊讶下去。曲宋儿跪直了，连忙开口为牧璋辩解道：“毅王此言差矣，牧府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中，您这是在危言耸听吗？难道外头的人，并不足以威胁到皇上的禁卫军，您才会出此言？”

“牧夫人伶牙俐齿，本王很早便领教到了。不过本王既然只身来到了这养心殿，本身就说明了一件事，牧夫人想要鼓舞士气，给这些人希望，却不曾想，这恰恰也是绝望的开始。”

曲宋儿：“……”

她刚想说话，就听到皇上这时候却冷笑了一声，道：“毅王，你的性子还是如此急躁！”

毅王皱了皱眉，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无论儿臣性子如何，变或没变，不也一样走到了这里？父皇，您还在垂死挣扎吗？放弃吧，儿臣……”

他话还没说完，殿外忽然就跑进来了一个士兵，趴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胥毅脸色大变，刚要吩咐对方些什么养心殿又来人了。

曲宋儿抬起头来，就看到牧璋大步走了进来，殿外已经隐隐地现出了鱼肚白，一丝微弱的光芒紧随其后，就像是驱逐黑暗的一个信号，殿内顿时便没了那种压抑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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