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育？”顾依然冷笑一声，眼中漫出凄凉，“我要孩子做什么？这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即便是胥烨，口口声声说只爱董江茵一个，最后还不是娶了赵家女？”

“事无绝对，牧王和牧王妃不就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吗？”

“神仙眷侣？”顾依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们吃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牧老妇人可不希望牧璋身边只有曲宋儿一个人，往后还有的闹呢。”

元荷默然，心中酸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依然把药粉倒在杯子里，直接用冷水冲开，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曲宋儿赶到的时候，正看见顾依然一脸惨白地躺在榻上，身下已然被鲜血染红一片。

剧烈的疼痛让顾依然有些精神涣散，但她依旧在努力强撑着。

“曲宋儿，我不需要你救我。”顾依然费力地看了曲宋儿一眼，气若游丝。

曲宋儿闻了闻杯中的气味，心里猛然一沉，顾依然是喝了车寒草，别说是她了，即便是华佗扁鹊都在世，也无可挽回。她知道这是顾依然自己的选择。

曲宋儿替顾依然把着脉，轻声道：“我救不了你的孩子，但是要把你的命救回来，你要是因为胥毅而死，多不值得。”

听曲宋儿这么说，顾依然才放下心来，浑浑噩噩地睡过去了。

曲宋儿有些体力不支地靠在玉芙身上，指挥着外头来的大夫给顾依然施针开药方，确认顾依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以后才离开。

“小姐，都怪奴婢粗心大意。”云穗哭丧着脸，心里难受万分，“奴婢也不知道，元荷姑娘会给依然送堕胎药。”

“不怨你。”曲宋儿神色淡淡，眼中划过不忍，“她存心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即便这次你阻止住了，只怕下次她会用惨烈百倍的方法去了结腹中的生命，她太伤心了。”

这还是第一次，曲宋儿眼睁睁看着一条小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心中总有一种无力感。

她也听说了姚府的事情，恐怕是姜书的死，才坚定了她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

有些痛楚，是刻在心中一辈子的，任谁也经受不住第二次。

顾依然既然已被胥毅伤透了心，那她断了自己以后的所有念想，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两个，以后嫁人的时候定要擦亮眼睛，知道吗？”看着云穗尚有些稚嫩的脸，曲宋儿一阵后怕，“若是不幸遇人不淑，也要首先保全自己，你们身后是牧府，我和王爷定不会叫你们受委屈。”

玉芙也就罢了，云穗一听这话直接羞红了脸，卷着帕子倒：“娘娘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云穗还小呢，也不想嫁人，情愿留在娘娘身边一辈子。”

“傻话。”曲宋儿笑着点了点云穗的脑袋。

玉芙起了兴致，故意逗着云穗道：“那可怎么成，你若一直守在娘娘身边，一来二去的，还不成为没人要的老姑娘了？到时候只怕还得让小姐费更多的心思。”

“玉芙！你……”云穗通红着脸，跺跺脚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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