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川看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林素察觉自己貌似闹了笑话,不禁撇嘴,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吱声。如此乖顺的样子,顿时让凌慕川心情大好。清了下嗓子,一边走一边帮着解惑道:“农家有句俗话,叫:有钱买种、没钱买苗。意思是春耕下种多一些,实在不行可以间苗。但可丁可卯,万一种子不发,你说会如何。”呃……会如何?自然是耽误庄稼收成啊。林素了然,一脸崇拜的看着他,竖起大拇指,说:“你可真厉害,什么都知道。”因为这个被她崇拜,凌慕川实在高兴不起来。拉着她的手,径自往前走说:“你在农家呆几年,也会知道。这是常识!”林素见举动太过亲密,小小的挣扎企图把手抽出来。可惜,对方力气太大,她做的都是徒劳。被拽着来到一处小摊那里,凌慕川拉开椅子,在林素的帮忙下把背筐卸下来,二人面对面坐着。老板兼伙计走过来,一边用帕子擦桌子,一边笑眯着眼睛说:“二位客官吃点啥?咱们家包子、馄饨都是大肉馅儿的。还有小米粥、馒头……”一连说了不少吃食,凌慕川听过之后沉稳的道:“两碗馄饨,一屉包子。”“好嘞~!婆娘,两碗馄饨,一屉包子哟——”“知道啦~!”夫妻俩的对话声音很大,林素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心有余悸。日后他们做生意,不会也这么浮夸吧。想想都觉得好恐怖,还是不要了。馄饨、包子很快就上来了,都是早就做好的东西,稍微给加热一下。味道一般,肉也不多,只是吃个热乎劲儿罢了。林素只吃了一个包子变不再吃了,馄饨倒是全都喝光,灌了一肚子汤水。吃完饭,凌慕川数出铜板,放在桌上,二人离开。走了一会儿,凌慕川看着她,认真的说:“他做的……不如你。”林素娇笑,忙不迭的点头,冲他道:“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才说要做这样的小生意,你觉得怎么样?”“行!”凌慕川点头,思索片刻又说,“等春耕完咱们也在镇上支个摊。”“好,就这么说定了。”打定主意,二人再次回领种子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凌慕川过去排队,把背筐放在一旁,让林素看着。没一会儿,种子领出来,林素看着那一小小的布包,撇嘴轻声地说:“就这么点儿啊!”“也算够用,看怎么种了。咱回家,还得上山捡石块、铺地呢。”凌慕川说着,拎起背筐背上,拽着人往家走。林素慌乱的跟着走几步,随后挣脱开自己的手,道:“你不是说不能太过放肆嘛。我会跟紧你,别拉拉扯扯的,赶紧回家吧。”凌慕川盯着自己空落落的大掌,心里居然还有点儿失落。看着一直跟紧自己的丫头,重重叹口气,不再坚持…………由于中午在镇上吃了东西,所以到家二人把东西放下,便挂门再次出去。有了昨天的信誉,今儿借车就特别痛快。而且因为昨天两只野兔的缘故,那家人倒也开明,直接说不用给钱,给野兔就好。林素很开心,坐着板车走了一定距离之后扭头看着推车的凌慕川,说:“咋样,昨儿多给一只野兔,今儿就省了十个铜板,划算吧!”“嗯,很划算。”凌慕川颔首回应。野兔跟铜板比,自然铜板金贵。野兔山上有的是,想怎么打都行。看着一脸得意的林素,抿唇又道:“你倒是入乡随俗。”“啊?什么?”凌慕川没有吱声,林素细细琢磨,突然红了脸。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刚才说的话。来这里时间不算短,她倒是被影响的说起了辽东话。什么“咋样”、“嘎哈去”、“铬囔堆”等等。看着越来越近的大王山,林素看着他,继续又说:“等到上秋,山里会不会有人参?”“人参?你是说棒槌?”“嗯嗯,对对,就是棒槌。”林素忙不迭点头。来到山脚下,凌慕川把车停好,伸手将人带下板车,说:“有是有,不过很难遇到。村里戴亮他们上秋之后会进山碰运气,不过五年了,我没见成过。”林素闻言耸肩,表示十分理解。以前在北方后厨听那些上岁数的大厨们说过,进山找棒槌是个撞大运的事情。野生跟家种的不一样,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抻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的大王山,深吸口气,道:“就在这捡吧,别进山了。”凌慕川听了摇头,指指板车,说:“忘了?还得给李老三野兔呢。”“昨儿打的还有一只,把那只给了呗。”林素当然没有忘记。就是因为知道家里有,所以才那么说的。凌慕川仍旧摇头,把猎叉拿在手,另外一只手牵着她,说:“走吧。一就来了,上山打些东西,等习苗的时候就没时间了。”林素闻言不再阻止,跟着一起朝山上走。一回生、二回熟。二人牵手貌似已经熟络,林素挣脱几次未果,便也不折腾了。凌慕川拿着背筐继续捡石块,林素仍旧挖野菜。昨天家里挖的洗了没吃,正好可以给鸡剁食。今儿再挖一些,他们吃个新鲜。家里有鸡蛋,和面煎个荠荠菜饼。想当初幼年时跟小伙伴去后院挖菜,回来妈妈用鸡蛋煎饼的味道,到现在都好怀念。“素,你过来——”凌慕川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林素的回忆。放下手里的小巴锄,起身过去。当看到他脚边的东西时,微微蹙眉。这……“你看,这个咱们拿回去打被架,是不是就可以了?”凌慕川有些兴奋,林素走到跟前,看着木板没有说话。她坚信没有人是活雷锋,把树伐好,还给你把板子破好放在这等你拿。起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凌慕川,指着木板,道:“说,你什么时候弄得?”凌慕川一怔,看着她严肃的样子,刚要开口,林素再次说道:“你说过,不会骗我!”“……”到嘴边的话凌慕川说不出来,随后重重叹口气,靠着一棵树,说:“你非让我交底,对吗?”“你不该交底吗?”林素反问。她什么事儿都跟他说了,反观他却什么都没有,难道不该跟她说吗?这么多板子,一个人肯定做不了,那么多少人来做的呢?他白天都在家,晚上也是一张炕上睡,到底是谁?眼瞧着凌慕川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林素迈步来到他跟前,试探性的说:“你是……豪门贵公子?你家罚你来农家体验生活?”“……”凌慕川微微蹙眉,没有吱声。林素见这个不对,眨巴了两下眼睛,又说:“那你是天香居的幕后老板?用农家汉子遮挡身份?嘶——”林素说到这里,倒抽了口凉气。瞪大眼睛看他,继续道:“凌慕川,你该不会是江洋大盗吧。朝廷通缉你,然后你……喂,你别过来——”林素话没等说完,凌慕川直接扣住她的腰,一个翻身将人安置他与树的中间。艾玛,又被树咚了!瞅着能滴出墨汁的脸儿,林素颇为无奈。他生气?她还生气呢行不行!有没有搞错,她是担心他才会这般,怎么就狗咬吕洞宾呢!“我曾说过不该问的别问,现在再加一条,别胡乱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想得那般。”这就算解释了。林素察觉姿势暧昧,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点头,就差把自己弄成拨浪鼓,一顿乱摇。凌慕川长舒口气,看着她被吓得惨白的面色,蓦地倾身,附在她耳畔,轻声呢喃:“你想的都不对,我就是庄稼汉子。”说完,弯腰把那些板子、木方子分几波拿起,一趟一趟来回运送。林素就那么呆愣的站着,脸热的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反正“庄稼汉子”这事儿她不信,估计就是不想告诉她。有什么啊,不说就不说,她还懒得问呢。在凌慕川最后一次运送板子的时候,林素故意冷“哼”一下,回到刚才来的位置那里,继续挖野菜。搬东西的男人闻声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往山下搬。石块都捡好,凌慕川拿着猎叉打猎。野兔、野鸡打几只,然后二人推车朝家走。一路上,林素一言不发,反正问什么也不说,倒不如自己落得清净。由于今儿去镇上领种子的人不少,这会儿正是回来时,他们家又在村头,车里的东西可就被人看到了。一个一个仿佛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不是朝地上吐痰,就是愤恨的冷“哼”,再不然就指桑骂槐。次数多了,林素也就不在意了。大大方方的跟着凌慕川回家,只要不点名、不道姓,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跟她无关。木板、木方都运进了院里,剩下的石块林素也帮着拿回去。叶长林看着那板车,不禁纳闷的道:“哎,这不是我表舅家的车吗?你们拿着干嘛?谁让你们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