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烤肉,浑身上下都是柴禾的味道。这个时候泡温泉,最为合意。早就准备好的温汤,褪去衣服进入,那种舒爽,溢于言表。司徒婵怡坐在莲花座上,仰头看着棚顶,说:“去皇家园林泡温汤,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不知道为何,今日倒是觉得有些意思了。”“那是因为人多。”姚婉清给着回答,“咱们四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就觉得好玩了。对了长姐,你晚上不回去成吗?”“没事儿,跟驸马说了。”司徒婵怡不在意。司徒姝怡突然坐直身子,看着林素挑眉:“你不回去可以吗?六弟对你可是很在意呢。”“应该……没事儿吧。”林素没啥底气的回答。说实话,这个她还真说不准。自从来了京城,没有彻夜不归的情况。彻夜不归的那个人,永远都是凌慕川。不知道他回王府看不到她,会是什么状态。“噗嗤——”姚婉清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声。“长姐、四姐你们看,六弟妹慌了呢。”林素被笑的尴尬,清了下嗓子,说:“五嫂浑说什么呢。”“我哪有浑说。”姚婉清不服气的撇嘴,“你明明就慌了嘛。看看你现在,一脸心虚。”“没有没有,今天晚上打麻将,谁都不许走。”林素强撑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会儿就想绷着、不示弱。她这么一说,自然姚婉清是高兴的,挽着她的胳膊,煞有其事的道:“你说的,咱谁也不许赖皮。”“谁赖皮谁小狗。”“哎哟哟,你看看你们俩这出息。”司徒姝怡无语的摇摇头,“都说妯娌不示弱,如今看来还真是呢。”司徒婵怡没吱声,不过却也笑的合不拢嘴。林素跟姚婉清互看一眼,尴尬的摇摇头。刚才……的确有些幼稚呢!泡过温汤,换了身衣服,四个人便去了楼上雅间。东西都准备好了,方桌、木凳、麻将。屋子里点了很多蜡烛,就怕光线太暗、伤眼睛。姚婉清摸着麻将,“啧啧啧……”的咂舌,说:“头一次发现,这叶子牌还能做成这个样子。”“嗯,真是长见识。”司徒婵怡拿起一块把玩。林素轻笑,一边教他们摞麻将,一边说规则。想当初做这东西的时候,凌慕川没少说她败家。一副麻将一百三十六张牌,虽然东西不大,一口气要十副,耗费功夫不说,也损耗了不少玉石。当时做这东西的师傅都懵了,毕竟第一次做,怕做不好、担责任。好在老师傅手艺过硬,做出了她要的东西。只可惜,凌慕川嫌这个太板,不如纸牌摔得过瘾。玉啊,咋能随意让人摔。“……差不多就这样,没有岔牌,三个风也解,搂风胡也算。”麻将跟叶子牌相比,少了八张花,但却简单易懂,感觉比那个要好玩。司徒婵怡颔首,学着林素,边码边说:“先试试,玩一圈看看。”其他二人没意见,也开始码牌。林素教的是东北麻将,没有小鸡飞蛋,所以上手还算可以。一圈四风下来,三个人都会了,便开始正式玩。倒也不大,就打一文钱,随色不随胡,算账也容易。四个女人在烛光的映照下,抓牌、打牌,玩的是不亦乐乎。偶尔有截胡的现象,屋子里还会爆笑出声。连七没有回城,就跟连三、清莲等人守在门口。照这样的情况看,今晚上还真不一定能离开。连三冲兄弟比划了一下,二人去到一旁,压低声音,说:“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边盯着。黄雨铁定等你呢。”连七摇头,直接拒绝着道:“不行,走不了。夜半主子肯定过来,我走了还了得?”这……连三觉得在理,但一想黄雨,不禁又担忧的道:“你媳妇儿一个人成吗?不是说头三个月……”“嘘——”连七摇头,示意他不许再说。黄雨有了,不过就一个来月,所以没有声张。纯粹是意外,本来没想要这么早,喝着避子汤呢。但上个月京城动荡,他们几乎都在忙,也没机会凑一起。就那么一次,然后黄雨自己也忘了喝药,接着就有了。一直瞒着,谁也没说,连三知道也是凑巧。“我跟你说,这事儿不许露。”连七不放心的嘱咐。连三闻言蹙眉,不赞同的问:“咋,不打算要?”“那咋可能,既然来了自然得留。不都说是儿不散嘛。黄雨习武,身体比常人要好,应该没问题。”连七这番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反正先瞒着,瞒不住再说。连三见他这个态度,倒也不说话了。反正人两口子的事儿,他管那么多也没用。屋子里的麻将仍旧继续,一直到亥时二刻,屋子里还没有停歇的意思。终于,楼下传来声响,连七赶紧下楼。刚走到一半,就看到风尘仆仆上来的凌慕川,抱拳拱手:“主子。”“夫人呢?”“回主子的话,夫人跟长公主、四公主、五皇妃在房间里玩呢。”连七边走边说。带着凌慕川来到房门口,里面好像刚刚结束一把牌。司徒姝怡在那总结经验,从话语听到些挫败感。川爷狐疑的看着连七,问:“他们玩的很大?”“没有。”连七摇头,比划一根手指说,“每人就准备了一钱银子,换了一百个铜板。”铜板?!凌慕川觉得自己认知有问题。在高门大户,那些夫人、小姐玩叶子牌,好像都是玩金锞子的。这几个京城算是豪贵的女人,玩铜板还能玩出倾家荡产的感觉,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想了下,凌慕川也没进屋,冲着连七比划一下,二人拐去了对面。连七点灯,川爷随意坐在椅子上,交叠着腿,道:“说说吧,他们四个什么时候到的,都做了什么!”“回主子的话,夫人先跟四公主、五皇妃来的……”连七一边点灯一边回答。将林素四个人做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凌慕川听了好笑,半晌才冒出一句:“玩的还挺全。”“……是。”连七闷闷的回应。凌慕川瞅着他,挥挥手,道:“你走吧,别把黄雨一个人放家。”“这……”连七惊呆,随后反应过来,单膝跪地说,“主子,属下不是有意的,原本没想要这么早。这真的是……”“行了!”凌慕川强硬打断他的话。看着一脸惊慌失策的人,无奈的摇摇头,道:“我又没指责你。再说了,孩子有了就有了,这也不是犯错,请什么罪。我让连九准备了人参、燕窝,渡魂那边也给备了些东西,好好照顾她。”“是,多谢主子。”连七受宠若惊。自打夫人跟主子在一起后,他就发现主子没有以前那么不近人情。没想到如今,竟然还能想到这点,属实不容易啊。“你谢我没用,你要想想夫人知道了以后,你该怎么说。”凌慕川优哉游哉的提醒,一脸惬意。连七嘴角狠抽,看着起身出去的主子,总觉得他是故意那么说的。而且,还挺受用。夫人发火什么样子他们夫妻都知道,不然也不能瞒着。怎么主子就……就那么惬意呢?跟着出了屋子,眼瞧着凌慕川进屋,连七站在那里没有动。连九上来,推了推,道:“走吧。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主子说让我赶车送你回去。”“啊?哦。”连七木讷的点头,跟着下楼。客栈正门前,王府的马车就在那里。连九把车帘掀开,里面一个一个的盒子不少。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给连七说:“这是渡魂给你的,说你跟黄雨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连七接过来,抿唇一记,道:“夫人那边瞒着,事后会不会发火?”“会。”连九不假思索的点头,蹦上马车。连七一脸苦闷,跟着坐上,长叹口气。看起来,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