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猜对了,贾慧的确是一个经不起激的人。被立夏喊破了心思,不但没觉得羞愧难当,反倒是恼羞成怒:“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做得了这极味楼的主!”
“就是,表妹你别逞能……”即便是被立夏打得现在都还有点头晕眼花,郭平也压低了声音劝了一句。
立夏理都没搭理他,只盯着贾慧:“呵呵,还真是巧了。这极味楼的主,我还真做得了。”
“你!”贾慧气急败坏,可是左看右看,除了她带来的两个丫鬟,根本就没人帮她说话。
再看看捂着鼻子的郭平,他也被立夏的这句话给惊得呆愣当场,贾慧更生气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竟然还记得问郭平:“郭公子要继续在这极味楼住吗?”
“我……”郭平现在心乱如麻,也不知道立夏说的话是真是假。若是她现在这般有本事,就该照拂一下爹娘和兄弟,他想劝她给姑父、姑母去信,把一家子接到京城来。
郭平脸上神色变幻,商瑾昱和叶修齐交换了个脸色。叶修齐已经轻哼了一声,叫来陆三娘:“让人帮郭公子收拾行李,日后极味楼不欢迎郭公子光临。”
“啊?”陆三娘看向立夏。在她心里,立夏才是花钱买了她,让她有今天这份体面的人,而且卖身契可是在立夏手中,她才不会听别人使唤。
立夏也恶心郭平得很,微微点了点头,直接对郭平道:“表兄是有鸿鹄之志的人,我们极味楼的环境怕是不合适。”
话是说得好听,可是那口气透着十足的厌恶,郭平和佟郭氏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难以置信和伤心:“表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难道忘了我们刚回梧桐镇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了吗?”
立夏就是记性太好,原身说过的话现在都还记得七七八八。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是谁给郭平的勇气还能拿这份情谊来恶心人的。
“表兄,趁着现在修齐在,有些话我们还是说清楚地好些。”
立夏的表情严肃,无端端地让郭平心里生出了一丝不详,下意识不愿意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全。捂着鼻子支支吾吾:“表妹,若是我考中进士,定然是要把姑父和姑母接到身边奉养的,到时候你的婚事自有他们做主。”
“表兄!”立夏不想在开业的日子触霉头,可是郭平已经触及到她底线了,“在为了给你筹束脩,我爹娘把我嫁给修齐的兄长那日,佟立夏便死了。在我男人战死沙场后你们不管不问,战乱之时你们抛下我离开,那时候我便只当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有爹娘。”
“姐。”叶修齐听着这话觉得难受,上前一步,“姐你有我呢。这家子人惯常是有好处就黏上来,遇到危险就躲一边,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嗯,也不是不要。”立夏又对郭平道:“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也有句话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嫁到夫家,自然事事都要为夫家着想。”
这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在这时代的普遍现象。只要不是招赘,有的姑娘嫁去夫家一辈子都回不了娘家的都有。
立夏又接着说道:“表兄要接姑父、姑母在身边孝顺,那是你与他们的情分。于我来说,不向她们伸手,不回去打秋风,反而逢年过节给他们置办几身衣裳,再给点节礼银钱,便是做女儿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