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把手横疤拍拍手,招呼一个人去通知赖头,一个守着院子等赖头过来。
他要去办点自己的事,准备先走。
在小地方混就是这么惨呐!虽然不存在什么帮派地盘之争,但赖头这个名义上的老大还得自己亲自上手接活,他这个二把手,说白了就是个跑腿儿打杂的。
“唉……”
横疤叹口气,一边走一边摇头,他被叫横疤,还是因为额头有一条疤痕,听上去倒是很霸气,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做什么大事被砍出来的疤。
天知道那是他小时候调皮摔倒,磕在墙边锄头上磕出来的。
不过,好歹也能让人望而生畏,名头响亮好办事,也算当二把手的好处。
横疤一摇一摆走了,留下一人站在院子里,等着赖头过来。
那人百无聊赖站了半晌,听得院子的木门哐啷一声被推开,忙浑身戒备望过去。
来人是赖头,往关着珠儿的屋子看了一眼,给男子丢了一把铜板,“你走吧,这里用不着你了。”
男子没有多想,点头哈腰往后退,“多谢老大打赏,老大慢用。”
他们老大身强力壮,制服一个瘦弱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直到男子退出去关上了门,赖头整整衣衫,打开插销推门进去。
屋内珠儿站在门后,手里拿了一把凳子,在赖头开门那一刻,扬起打了过去。
赖头一开门感觉一道劲风迎面而来,下意识伸手一挡,珠儿那一下只打在了赖头的手臂上。
见一击不中,珠儿复又扬起手里的凳子,却被赖头一把抓住,将凳子夺下扔到一边。
“敬酒不吃吃罚酒!”
赖头手上被砸到的地方隐隐作痛,怒火中烧,一把将珠儿推到床上。
失去先机,珠儿不占任何优势,就被欺身过来的赖头压住,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推他不动,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珠儿心里绝望,怪只怪她命不好,许了一家人渣。这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怕是难逃一劫。
正准备咬舌自尽,只听上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身上的赖头动作一顿,随后软倒下来。
赖头至少一百八十斤,软瘫瘫压在珠儿身上,更加巍然不动,让她抽身不得。
却感觉身上一松,赖头被人提了丢到地上,珠儿抬眼望去,只看到背光站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直起身子,看到男子身后跟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狼狗,也终于看清男子的面目。
轮廓深邃身板笔挺,眉头深锁的模样很是俊郎,只是太过不修边幅,身上的衣裳略显脏乱,胡子拉碴,一股若隐若现的汗味儿。
瑾瑜粗犷的形象平添几分男人味,让珠儿面颊有些羞红,赶紧下床福了福身。
“敢问这位恩人姓甚名谁?”
瑾瑜转头四处打量,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走吧,去远房亲戚家躲躲或者随便怎么样,别再让他们抓到你。”
珠儿欲言又止,踌躇了片刻才道:“恩人大恩大德,如同再造,珠儿无以为报,还请恩人告知姓名……”
珠儿话音没落,瑾瑜赶紧摆手,“别,我家有娇妻,用不上你以身相许,也不缺什么,你赶紧躲好保全自身就行。”
“唉?”
瑾瑜的话倒把珠儿弄得呆愣当场,“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不是吗?”瑾瑜摸摸鼻子,他下意识的以为,无以为报下一句就要接以身相许……
珠儿愣了几个呼吸,接着道:“还请恩人告知姓名住址,日后有机会珠儿一定登门道谢。”
“硬要个姓名啊?那就叫我雷锋吧。”瑾瑜目光停在珠儿散了一半的腰带上。
珠儿感受到瑾瑜的目光,脸上一热,立刻整理衣装。
瑾瑜笑道:“你不是要感谢我吗?把腰带解下来。”
“什,什么?!”
珠儿一惊,前一刻不是还说家有娇妻用不上她以身相许?这后一刻让她解下腰带?
“这破屋子连根绳子都没有,腰带权当你给我的谢礼,我把这家伙捆在椅子上。”
瑾瑜伸着手,“快点,一会儿他该醒了。”
跟了整整五天,终于找到机会,当然不想节外生枝。
珠儿只得把腰带解给瑾瑜,心里嘀嘀咕咕,为什么这个雷锋不用自己的腰带,非要她一个女子把腰带解下来捆这个无赖!
瑾瑜接过腰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的腰带要是没了,回家怎么跟冬青交代?
顿了顿,一拍脑门,又把腰带还给珠儿,喃喃自语,“睡眠不足害人不浅啊……忘了这家伙也有腰带……”
把赖头提到椅子上,抽了赖头的腰带,手脚麻利捆起来。
珠儿拿回腰带:“……”
瑾瑜看着赖头,沉下脸握了握拳头,提起桌上的冷茶水,转脸却看到珠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只好又挂起笑容,“啧……你还不走?赶紧走,往南边走,哪边是南知道吧?我还有点私事,怕吓到你。”
“快走,喏,从那边一直走,你就能回到家里,抓紧时间去躲躲。”
瑾瑜把珠儿推出门外,看着珠儿走远,转身从里面把门插起来,进到耳房一壶凉水就泼在赖头脸上。
赖头两眼茫然,他正准备整治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结果两眼一黑就没了意识。
几个呼吸后,赖头恢复清明,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一个魁梧的男子站在身前,挡了大片的光,阴影让他看不清男子的脸,一时气急败坏。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管我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是谁雇你去南巷砸点心摊的场子?”
闻言赖头顿了顿,突然笑起来,“哈哈哈你要为那两个农妇出头?别傻了,我不会透露雇主姓名的,只能告诉你,胳膊拧不过大腿。”
瑾瑜思索一瞬,看样子,雇了赖头的人在明山镇有几分身份,至少跟他的等级差距很大。
明山镇有几个称得上大腿的人?瑾瑜心里有了些谱。
不过,他费心费力可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吗?”瑾瑜阴笑一声,顺手摔碎了桌上的茶壶,成功获得一地碎片。
捡起一块裂口很薄的碎片,绕到赖头身后。
赖头不由得心里一慌,色厉内荏,“你想做什么?要是我出什么事,我手下的人不会放过你,从此你别想在明山镇过活!”
“哈……你出什么事,你的手下难道不是应该忙着争这个老大的位置?”
说着,手上用劲,瓷片薄薄的裂口顺着赖头指甲缝嵌进去,顿时赖头哭嚎得像一头一百八十多斤待宰的猪。
瑾瑜慢悠悠往里面推瓷片,慢慢的往上挑,挪一点,赖头的叫声更甚。
“你想好了吗?左右这里独门独户的,又没人能听见你的嚎叫,你的手下以为你正在温柔乡里欲死欲仙,我们可以像这样玩上几天,十个手指甲,还有十个脚趾甲,还有近三十颗牙齿,我们一个个来,不急。”
赖头平息了些许哭嚎,却咬着牙不见开口。
“哦,我知道了,看来你没玩够。”
瑾瑜面无表情,手上越发用劲,“你知道我为了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吗?我连续四五天跟着你,知道你家在哪里,知道你常去哪里。”
“还有啊……我身边这头是狼,为了跟踪你,好几天没好好吃肉了,等我玩够了,就把你的肉一点点片下来,给我的狼做口粮,你看着它吃。”
“住手!”赖头直喘粗气,指尖疼得抽搐,一刻不停。
如果不说,身后这个疯子可能真的会说到做到,毕竟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
瑾瑜果然停下了手,笑道:“怎么?你想明白了?”
“是林员外,东边的林孟远,就是前段时间死了的林老二他哥,这下行了吧?放开我。”
瑾瑜垂下眼皮,停了片刻,将手里带血的瓷片一丢,“放开你,你当我傻啊?”
硬比起来,他根本没有这个赖头壮实,放开赖头还得了?
“三狼,我们走吧。”
瑾瑜抓起赖头的衣裳擦了擦手,带着三狼往外走,背后传来赖头的咒骂声。
“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瑾瑜默默翻个白眼,把赖头的声音抛到脑后,赖头这种人居然好意思指责他的人品?
不过刚刚真是演技爆发,他都快要相信自己是个心狠手辣的疯子了,可能是跟冬青学的,诓起人来不带脸红的。
他在地上留了那么多瓷片,赖头要是想走,半天时间就能用瓷片割开那根腰带。
如果赖头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还是饿死算了吧,这智商活着也只能蠢死。
或者,赖头手底下的某个小喽啰发现他们老大好几天不见踪影,过来找找。
瑾瑜一路回到家,冬青不顾瑾瑜一身臭味儿,抱住就不撒手。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先让我去洗漱一下,我快被自己熏死了。”
为了跟踪赖头,瑾瑜连续五天没有洗漱,除了衣裳不破,基本跟乞丐没有差别。
冬青眼眶红红的,心里又气又庆幸,抬手捶了瑾瑜一拳。
“下次再也不许这样!”
瑾瑜握住冬青的手,轻声哄道:“好好好,再也不会有下次,等我收拾干净再做计较,不出意外没几天我们就能出摊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