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县衙里这些当差的,除了那些虎头虎脑刚来的新人,对这个都是心里门清的。
他们一进了衙门,便有差人去禀告了县令,县令正在后衙逗大胖儿子呢,听得前头来人禀告,都不用他家夫人说,连忙出了门,换上官服,十分有威严的上了堂。
县令这两年越发喜欢蓄须,觉得这样甚有威严,他的胡子是越蓄越长。这样的县太爷穿着官服一进前衙,还没等他拍惊堂木,就吓得毛氏跟阮安强腿窝子一弯,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阮明姿也跟着下拜,口称见过县令大人。
从前宋思梅还是宅中小妾之时,县令就很给阮明姿几分面子。眼下宋思梅是生了他嫡长子的正头娘子,县令对阮明姿这夫人的密友,就更给几分面子了。
只不过这会儿围观的百姓很多,他自然是不好在堂上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视同仁的。
县令猛的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阮明姿直起身子,冷静道:“回禀县令大人,民女阮明姿,今儿民女的二婶突然来民女的铺子前闹事,说民女藏了她的大女儿,还把她八岁的小女儿塞进花轿害她跟人拜了堂过了礼……但民女的二婶又拿不出证据来,却又嚷嚷着非要民女给个交道。这种欲加之罪,民女如何能给出交代来?只好报了官,来县衙让县令大人帮忙断一断。”
毛氏见县令一脸的不快,连忙以首叩地,结结巴巴道:“县令大老爷,民妇毛氏原本只是想让民妇的侄女把民妇的女儿交出来,给民妇一个交代。这种家务事,原本没想来麻烦县令大老爷的,是民妇的侄女硬拉民妇来的。”
——倒先把责任全推到了阮明姿身上。
可惜县令根本不为所动,毛氏期盼的县令对阮明姿大发雷霆之事也没有发生。
县令反而义正言辞的驳斥了她:“此话不对,老百姓的事,就是本县令的事,此事虽说只是你们的家务事,却也是本县令份内之事。”
毛氏心里一慌,唯唯诺诺的应是。
县令又问毛氏:“方才阮氏所言可是真的?”
毛氏看着胡子长长的县太爷板着脸问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阮氏,她,她在骗人!”
县令“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便再叙说一遍。公堂之上,你的一言一行都有人记述,若是证明你所言有假,定然严惩不贷,知道了吗!”
毛氏只觉得腿肚子都抽筋了,疼的一抽一抽的。
不过这疼痛也让她从惧怕中缓过神来,她拿指甲掐了自己的掌心一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毛氏飞快的组织了一番语言,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给县令又磕了个头,含泪道,“昨日,阮氏在民妇大女儿的婚礼上,拐走了民妇的大女儿,并给民妇的小女儿灌了药,趁人不备之时塞民妇的小女儿进了花轿,让民妇的小女儿跟姐夫拜堂成了亲,过了礼。现在民妇家里已经闹翻了天!”
她抹着泪,“大女儿不见了,小女儿又寻死觅活的,两个心头肉都出了事,民妇今儿只想来找这阮氏讨个说法,讨个公道,她却矢口否认,还送民妇来见官!县令大老爷可要替民妇做主啊!”
毛氏哭哭啼啼的,看着极为伤心。(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