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轻音在一旁暗自看着妇人的诉说,内心仔细分析着。
从妇人的言行举止看来,她的出身定然不一般,在面对他们这些权贵的态度,比公堂之上的太守还要冷静,说起过程的时候,更是条理清晰,淡定从容。
魏治洵亦听出蹊跷,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朝着手臂受伤的妇人看去。
从穿衣打扮上看,她一身粗布衣服,朴素无华。头上花白的头发用木质簪子盘起。
在刚才的推攘中,她的头发披散而下,而后又被她从容挽起,她身上处变不惊的态度惊到柏轻音和魏治洵。
“你要状告何人?”刘太守硬着头皮继续询问。
“民妇要状告郑家叔侄。”
刘太守一愣,道:“你夫君和儿子不是被劫匪所杀吗?怎么要状告郑家叔侄。”
郑刘氏抬头哭红的双眼,眯着肿胀的双眼看向刘太守。
她接着道:“民妇推测,那些劫匪就是郑家叔侄安排,因为民妇曾暗中不小心听到,郑家叔侄在打郑家粮仓的主意,想夺走郑家粮仓然后哄抬物价。”
听到哄抬物价四个字,魏治洵当即不淡定了。
他冷着脸,示意刘太守继续询问下去。
“传郑家叔侄上堂。”刘太守道。
百姓们聚集在门口看好戏,自觉让出道给衙役们,好让他们去捉拿郑家叔侄。
郑家一大家子住在柳叶巷中,而柳叶巷离通州府衙不远,没多久衙役们便回来了。
衙役们空手而归,回来向一众人等禀告,说郑家叔侄不在家中。
事情显而易见,就是郑家叔侄所为。不然,他们怎么不在家中,明显就是畏罪潜逃了。
柏轻音与魏治洵对视一眼,魏治洵理解她的意思,仅凭郑刘氏一人所言,不能定任何人的罪,他们还需要仔细探查。
当即,柏轻音开堂审案的刘太守说道:“等找到郑家叔侄之后再做定夺。”
接着又对郑刘氏说道:“你就留在太守府好好休养。”
郑刘氏从容接受,面上未见一丝慌乱。
柏轻音更加好奇郑刘氏的身份。
普通百姓们对案件下一步的进展更加好奇。
魏治洵派出人在通州城中仔细打听郑家叔侄平日里的为人。
而柏轻音那边将郑刘氏留在府上,有更多了解她的机会。
第二天一大早,柏轻音带着身边伺候的丫鬟,来到郑刘氏的房中。
“郑刘氏,本宫在公堂之上见你从容不迫,对答如流颇有贵女之风,本宫十分欣赏,没想到在通州城这等苦寒之地,也有如此大气的女子。”
郑刘氏身子一怔,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盈满泪水。不见公堂之上的坚强模样。
“民妇不敢欺瞒皇后娘娘,民妇的爹爹乃是前朝大司马,民妇的母亲亦出身书香门第,在耳熟目染之下,本宫学会了母亲的淡定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