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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县里一趟可不近,来回折腾两趟,就是坐马车也能把人骨头都颠得快散了。
尤其江西每次坐马车都会吐,可江家又只有江西会赶马车。
他赶马车还是跟陆淮家小厮学的,王茹总爱穿新衣裳戴新首饰,驾车的小厮就经常往县里跑,七八岁的江西看着马车来来回回觉得有趣好玩,就叫那小厮教他。
小厮是个四五十年岁的人,人也和善,看江西生得圆胖可爱,嘴甜会叫人,便教他赶了马车。
江西学什么都不快,学赶马车倒是一学就会,虽然回回吐,但马车赶得极好。
这些年过去,江西也总爱跟着那小厮去县里,和那小厮很熟。
江九娘坐在灶口前烧火,那火烧得旺旺的,只两刻钟过去,造屋里便能闻见浓浓的药味。
她盯着那火,烧啊烧,像人的一生似的,火烧完了,人就没了。
最后只剩一抨灰。
张秀群进了灶屋,见江九娘在熬药,道:“怎么不叫人,你在这儿熬。”
江九娘道:“睡不着,听见江西哥回来,就拿药进灶房熬药了。”
张秀群道:“你去睡,我来熬。”
江九娘也没拒绝,因张秀群是最了解她的,她若稍稍有异,张秀群就能立马感觉出来。
江九娘把位置让给张秀群回了房间。
一整夜,江九娘都没睡好,屋外稍有响动就能立马醒过来。
天方逐渐泛起鱼肚白,灰白色的云层里已经蕴含出橘黄的太阳。
昨晚江贵喝了药,今早已经醒了,但气色仍旧不好,还开始咳嗽。
今日应该是上不了山了。
江九娘早早的起了身,去灶房熬了一大锅粥,做了十几个馒头,端进了堂屋。
江贵也起了身,只是突然之间像老了十岁似的,身体突然就不硬朗了,坐下来时,呼吸都有些困难。
江九娘把饭碗放到江贵身前,道:“爷爷,我熬的粥你最喜欢吃了,你多吃点。”
江贵笑着点头道:“好,好,好。”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饭后,江贵和江书云都没上山干活,江书云留下来照顾江贵。
江贵刚刚用过早饭便又去睡了,嘴里说自己身体疲心也疲。
江九娘回灶房把碗洗完,又烧火热江贵的中药,虽然这些药对江贵来说是没用的,但好歹喝了之后心口没那么疼。
江九娘把热好的药端进了屋中。
江贵正躺在榻上休息,江书云在一旁织布。
家里的收入,也有一小部分来自江书云织布的钱。
江九娘听江福昌说过,他们年幼时,江书云常常夜里点灯织布,一织就是半夜。
江九娘端着药走近床榻,喊江贵起来喝药。
刚喊一声的时候,江贵没醒,喊第二声的时候江贵才醒了。
江贵一口气喝完了药,咳嗽了好几声,与江九娘道:“去玩会儿吧,你不用来照顾我。”
江九娘道:“出去玩儿也不知道玩什么,况且我也十三了,还出去玩耍,怕别人要笑我的。”
江贵笑道:“是啊,转眼我们小九就十三了,待及笄就该说亲了。我看...那陆家的陆淮就不错,小九可中意啊?”
江九娘摇头道:“不敢中意。”
江贵叹了口气,道:“陆三郎是个好儿郎啊,可....是爷爷没那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