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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各家都来上了哀礼,辈分稍矮一些的都在张秀桃的灵堂前磕头烧了冥纸。按照习俗,各家上了礼,是要请人吃饭的。可江炳舍不得家里的肉、菜、米。村里人几乎都来齐了,他饭菜一样都不做。
张秀群看不过去,想去他家里舀米来做饭,结果却被江炳痛骂一顿,说做什么饭,让他们来上礼了吗,烦死了。她早死早好,早就看她烦了。
这话差点把张秀群气晕过去,骂江炳简直没良心,跟着你几十年的人,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结果连点米都舍不得。
张秀群又大哭了一场,替张秀桃觉得不值得,怎么就嫁了个如此薄情的人。这两天张秀群几乎没合过眼,醒着也是哭,一双眼睛几乎已经哭出红血丝。
张秀群与江九娘说完这一通,又拿着帕子揩拭眼泪,道:“日后你找夫君可一定要擦亮眼睛,若是你嫁个像你大叔这样的,那娘就与这畜生同归于尽!”
江九娘想起前世的夏尧来,想必前世爹娘知道她去世的消息一定很难过。幸好,她重活了一世,一切可以重新来过。
她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嫁给夏尧。
江九娘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斟酌的。”
午时的阳光有些炙热,江九娘热出了一身薄汗。张秀群说张秀桃的落葬期安排在后日,说是那天日子好,宜安葬。张秀桃死得凶,若是日子不看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两人正想出院子,就听着隔壁吵闹起来。张秀群听着声音像是自己爹娘的,忙跑到江炳家里去看。
果然到院子时,见二老已经花白了头发,佝偻着身子,在灵堂前哭得伤心至极。
如今二老已近七十,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能不伤心。
张长君边哭边骂道:“我秀桃十四就嫁给了你,给你当牛做马,如今她死了,你竟连上哀礼的人都不愿意做饭招待!你连副棺材都不给她!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把秀桃嫁给了你!”
“我真是悔不当初啊…我的儿啊…我的儿…都怪你爹没本事草草的就把你嫁给这么个烂货!”
于翠也是哭得满脸泪,拿着帕子揩拭,哭道:“我的儿….你命咋这么苦啊,你死得好惨…这是哪个瞎了眼的把你撞成这样….”
“你让为娘怎么活啊….该死的是娘啊….娘这一大把岁数了….娘替你去阴间都行!”
于翠颤颤巍巍的起了身,指着站在屋里的江炳骂,“她一个妇人你让她去集市卖什么菜,大清早的伸手不见五指,原本现在世道就不太平,你若是陪着她一块儿去,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死了!呜呜呜…我的儿….你下半身都被车轮碾没了啊!”
“江炳,你早晚不得好死!老天早晚要收拾你!”
张秀群见二老哭得如此伤心,跑过去抱着二老也哭起来。三人哭成一片,几乎快要哭得昏过去。
江炳在屋中铁青着脸,砰的一声把门关得严实。
午时渐渐过了,二老气得连饭都没吃下去。
到了晚上,还是张秀群和江九娘做好了饭招待了村里人,吃完了之后,江西、江虎、江娟、江九娘帮着把脏碗洗干净。
道士在张秀桃灵堂里一直烧纸,嘴里念着经文。他与张秀群说,张秀桃死得惨,一生也没有好时刻,魂是极凶的。人为财死,有钱能使鬼推磨,给她多烧一点纸,兴许能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