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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禄把江九娘引进了书房。
房内,陆淮正与赵剪下棋,陆淮执白棋,赵剪执黑棋。棋盘之上,黑白正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赵剪拿着黑子看着棋盘,突然笑了一下,道:“陆举人好深的城府,从刚开始就布局,真是辛苦你了。”
陆淮眸中含笑,道:“只要能赢赵副将就不辛苦。”
赵剪把手中的棋子丢尽棋盒里,道:“我输了。”
书房门被人推开,江九娘一身粉色裙裾从外面进来。她今日打扮精致,黛眉弯弯,脸颊施粉黛,唇瓣涂唇脂,宛若盛开芙蓉,含羞娇美。
陆淮没想到江九娘会来,而江九娘没想到赵剪竟然在。
起初第一眼她也根本没认出赵剪,是第二眼凭着赵剪那双深沉、冷漠而又带着杀气的眼神认出他来的。
杀过人的与没杀过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显然赵剪杀过很多人。
不过,赵剪在那就是桂娘的运气,他乃秦王身边亲卫,只要把身上的腰牌一亮,在衙门公堂上那一座,知县就不敢乱判。
陆淮面带笑容,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江九娘道:“原本是来找你的,但现在赵副将在,我就找赵副将。”
陆淮脸色瞬间沉了,把手中的白棋扔在了棋盒里。
赵剪看他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中举了也没想着其他的事,心里就想着情情爱爱。
赵剪道:“小娘子找我何事?”
江九娘见陆淮的举动也没在意,待会儿三言两语哄一哄就立马好,于是曲了下膝盖道:“我有一个姐妹叫桂娘,是个命苦之人。十六岁就嫁给沈家冲喜,他的夫君常年身体不好,在与她成婚后半年便撒手人寰。
沈家经营的是药材生意,自从她夫君沈复去世之后,家中公婆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于是便把家中生意交给桂娘经营。桂娘从十七岁经营到如今三十五岁,沈家的生意愈发壮大,家中不少纯银。
就在前日,桂娘公婆相继去世,如今她公公的几个兄弟说要分了她公婆的家产,把她赶出去。桂娘膝下虽无亲子,但有一个继子,也是入了族谱的。
桂娘一个妇道人家不知该怎么办,若是被赶出家门,她娘家穷得厉害,恐怕要被活生生饿死。
她想闹到知县那里去,又得知知县与她公公的三哥早年是同窗好友,如今还一起吃酒,桂娘怕知县因这层关系,恐要徇私。
桂娘求到我这里来,我只能想到陆举人,但想他身份总归矮上知县一些,他也不好办。今日得见赵副将,真是桂娘的运气,还请赵副将帮帮这个苦命的女子。”
赵剪道:“把桂娘喊来我见见。”
江九娘道:“大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谎的。”
赵剪道:“我知你没有说谎,但这个妇人聪明,我怕你被骗。”
这个桂娘三十有五,经营生意多年,可她谁也不找,竟找一个刚刚及笄不久的丫头帮忙,定是看中了这丫头与陆淮的关系。陆淮少年英才,是有些本事的。他虽只是个举人,但此事未必办不下来。
这个桂娘求江九娘时,恐怕未提陆淮半个字,但江九娘就是能想到陆淮,也知晓她定会来找陆淮帮忙。
江九娘道:“大人,桂娘一副好心肠,她不会骗我的。”
赵剪道:“想要我帮忙,就去喊人。”
江九娘没办法,只得道:“大人等我一些时辰,我这就去喊她。”
江九娘戴上帏帽出了书房,从后门出去,到了沈府。江九娘把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桂娘,桂娘说待她取下孝帕,收拾一番随她到临水居见这位大人物。
江九娘在桂娘屋外等了等,不久,桂娘换上了浅色的裙裾,重新梳了下头,未施粉黛的随着江九娘到了临水居。
两人从后门进入,到了书房。
江九娘把桂娘引进屋内。
赵剪见桂娘进来,见她身段纤细,气质端庄,乌发梳成了妇人髻,未戴簪花,未施妆容。桂娘是有好几分姿色的,不然沈家当年也不会选中她给沈复冲喜。桂娘虽三十有五,但风韵犹存,双眸水润,肌肤细腻雪白,眉眼分明,眉尾含情,妩媚勾人。
赵剪深深的看着桂娘,右手暗自握紧了拳头。
桂娘走至赵剪身前,跪下磕头行礼,道:“民妇见过大人。”
赵剪看了眼陆淮和江九娘,道:“你们都先出去。”
江九娘正想问为什么,可她话还没出口,就被陆淮拉出了房间。江九娘在走廊低声道:“这事为何要私下说?明明是极敞亮的事,又非桂娘心思肮脏,不能见人。”
陆淮心道:他能说赵剪看上了桂娘么?
这话他可不能说,省得江月台发起火来指着赵剪鼻子骂。江月台虽然看似柔弱,但骨子里是有一股劲儿在的,况且她也聪明,知道自己是赵剪救命恩人,只要她没牵扯到国家大事上,赵剪都不会杀她。
她当然能骂赵剪。
可是,赵剪毕竟是正四品官,好歹也要给他些面子。他欠的人情要用在刀刃上,而非这件小事上。
被赵剪看中,对桂娘来说其实是好事。
她丧夫多年,如今天降一个夫君来,不是极好。
江九娘坐在堂屋蹙眉等着,陆淮则在一旁淡然的喝茶。
屋内,赵剪让桂娘起了身。他道:“你很聪明,别的关系不找,找一个小丫头。”
桂娘道:“大人,我承认我这样做,是耍了心机,但我并无害人之意。如今我能托得上关系的,最牢靠的就是九娘找陆举人,帮我这个忙。”
桂娘眸中含泪,道:“大人,我苦心经营沈家整整八年,日夜操劳,家中大小事务也是我在管,如今我公婆一死,我公公的兄弟就要来夺家产,是断没有这个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