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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宫中便来了一道圣旨传魏婉进宫献舞,但近日宫中并无延宴,所以魏婉猜测,是官家要看她跳舞。魏婉心里猜测,官家怕是要封她为妃,于是想要拒绝。
魏山道:“若你不去,便是抗旨,女儿,你可知抗旨会带来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
魏婉自然知道,只是这一进宫,恐是一条不归路。但官家是天子,谁敢违抗他的令旨。
魏婉进了宫,献了舞,跳舞时她故意摔倒,但官家却没有怪她。她回府后的第二天,宫中的掌事太监亲自来宣旨,说官家册封她为中宫皇后,下月十六大婚。官家还赐了她许多金银珠宝,连着魏山都赐了百亩良田和十箱金叶子。
魏婉接着轻盈的圣旨,此刻却如千斤重,中宫皇后不过去年仲夏病逝,她以为官家不会急于迎娶新皇后,再不济也会从妃位里挑选,哪知….哪知竟突然招她进宫献舞,册封她为皇后。
魏婉听着掌事太监说着恭喜贺喜之类的话,却是半点也笑不出来。
中宫皇后?
她可是一点也不稀罕。
掌事太监走了,魏婉将手中的圣旨塞给魏山,道:“爹爹,我不想进宫,我不想做皇后,我心里有喜欢的人,我想嫁给…”
魏婉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了嘴,如今圣旨已下,她现在就是官家的女人,若她说出李敖的名字,被旁人听见,岂不是要害死将军。
魏婉眸中渐渐蓄满泪水,刹那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都是她这张脸惹的祸,若不是生得美,名头传到了官家耳中,她又怎会被招进宫中被官家看中。
那个宫禁森严满是暗刀子的皇宫,她一点也不向往,更不想住进去。
魏山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官家封你为皇后,是我们魏家的福气,你怎能说不想?”
魏婉道:“爹爹,那皇宫就是屠杀场...我...”
魏山把她拉进了屋中,把下人都喊了出去,与魏婉道:“皇城天子脚下,即便是自己家中也要谨言慎行,否则你我父女都别想活命。婉婉,爹爹知道你心里有谁,但从今日起,你不许再提他。他即便再位高权重,那也位属官家之下。即便官家再宠信他,官家未必不会因为你而杀了他。”
魏婉是他亲生的女儿,她心里有谁他怎会不清楚,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圣旨来府之前,他自是同意魏婉嫁入将军府,可如今圣旨已下,这西宋的江山是他宋裔的,他想要哪个女人就要哪个女人,没有人敢违抗他。
魏婉泣不成声,满脸的泪水,道:“可我不喜欢官家。”
魏山道:“你爹爹屈居人臣,见了官家还要行跪拜之礼,哪轮得着你喜不喜欢凭你的意愿?”
魏婉跌坐在圈椅上,哭得双眼红肿,伤心至极。
不过半日时间,魏婉被封皇后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汴京城,自然的也传到了李敖耳朵里。
李敖当时呆呆的愣在原地,好半晌没反应过来,一切来得太快实在太快。前日夜晚他还在魏婉房中与她温存许久,今日她就已经被封皇后?
定是官家把魏婉招进宫中,见了她出色的相貌,起了色心,想封她为后。
李敖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心中仿若有种窒息之感。
他就站在原地,明明此时身子康健,可却脸色愈发苍白。
站在一旁的茗仙见李敖一言不发,知道他心中伤心得厉害。像他这样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难过时是不会像女子那般放声大哭的。
她待在他身边近十一年,从未见他对哪个女子动心过,魏婉是第一个。
如今心爱的女子得不到,他心中怎能不殇。
茗仙想要出声安慰,李敖却转身进了屋中,他始终一句话都没说。茗仙想,大概他有许多话想与魏婉说。
*
两日后,赵剪去了魏府找魏婉,说是李敖要见她。魏婉知道,李敖早晚会找她。她也正等着这一天,因为她有许多话,想与李敖说。
魏婉上了马车,与赵剪一起到了梅园。这块园子在京郊,是去年官家赐给李敖冬日里赏梅的。这园中,梅林十里,红梅白梅盛开繁盛娇艳,满园梅香。
园中建小桥流水,雅致屋舍 ,是难得的好别居。
魏婉下了马车,进了园中。园内堆积的雪被扫得很干净,空气中都是梅花淡淡的郁香味。
魏婉被赵剪引到了屋舍前,屋门紧闭着,她知道李敖在屋内等他。魏婉走至门口,推开了房门,进了屋中。
屋内布设低调清雅,与这盛开的十里梅林,极为相称。屋中的纱帐、茶杯、桌子,都有梅花作为图案,不管是样式做工,都是好看又精致的。
李敖站在屋中央见魏婉进来,大步上前将人搂入怀中。
魏婉抱着李敖的腰身,湿润了眼眶,道:“将军,我不喜欢官家,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李敖道:“是我太迟,我总是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