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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婆子如今拿宋重锦当儿子看待,比对自己亲生的几个还要好,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更何况,永珠拜堂成亲虽然是被逼得仓促了些,可在客栈里成亲,跟在自家成亲,那是不一样的。
宋重锦这孩子,能这般细心,即使这么仓促,也能看得出来,是想做到最好,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十分爽快的就同意了。
宋重锦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等宋重锦一走,张婆子就将两个儿子给喊了起来,催促他们快去找棺材店去定棺材去。
一边又忙忙的收拾打包行李,还好她这次出门,不放心将银钱都留在家里,都揣在身上带着。
这宋重锦那边布置新房,还给自家闺女连嫁衣都准备了,闺女娘家这边,自然也不能含糊。
数着银票,跑到前面去找小二哥帮忙,给买了红布和红纸,胭脂水粉,还有他们一家子穿的衣服回来。
这大喜的日子,自然都要穿得喜庆一点。
现做是来不及了,只得花钱去成衣铺子里买去。
冬天的袍子和袄子里都要续上棉花,价格不菲,平日里张婆子肯定是舍不得掏这个钱的。
今儿个,是下了血本,为了让闺女婚礼上好看些,愣是一家子都换上了新衣服。
尤其是给王老柱,还多准备了一套,预备着。
等到小二哥帮忙把东西都买回来,张婆子也就拉着金壶和王永珠,在王老柱的屋子里,一边照看他,一边忙活着。
等到王永贵两兄弟回到客栈的时候,小院子里已经大变样了。
门上挂了红布扎成的花结,又剪了几张喜字给贴在了门上和窗户上,顿时院子里就多了几分喜气。
客栈的掌柜听说新娘子要从这客栈出嫁,还特意吩咐小二哥从库房里找出来两个大红的灯笼挂在了小院的门口。
院子里的两棵梅花树也缠上了红布条。
王老柱早上勉强清醒了一会,到了下半晌,才又醒过来,喝了半碗米汤后,将那大夫给的药丸子倒出一颗来吞下去,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养了一会神。
才让两个儿子帮忙将身上的衣服给换成簇新的棉袄,这一番折腾,倒让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看起来没那么虚弱了。
张婆子一看,天色差不多了,忙催促大家都换上了新衣服。
她不放心王永珠,又忙忙的进屋去看王永珠。
王永珠已经换上了大红的嫁衣,正在镜子面前描着眉毛。
小二哥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胭脂水粉,倒比镇上那些货色强了很多。
今天没有请全福人,王永珠自己描了一下眉毛,又略微薄施了一层粉,最后涂上一层口脂,整个人跟平日就不一样了。
越发显得眉清如远山,目秀似湖水。
眉梢眼角平和稳重,看不到喜气,也看不到难过。
张婆子看得心里难受,上前拿起梳子,小心点给王永珠梳头发:“闺女,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