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all>每天都说忍耐,其实,他早就不想忍了。</small>
如果一个男人常常出现在你面前,你下班时候他总会神奇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忘记吃饭时他总会恰当的出现在你身边,那么这个男人无非就是想追你了。如果这男人长相不错,家世不错,符合三高标准,而你又恰巧对他不讨厌甚至对他有点儿意思的话,那么恭喜你即将展开一段罗曼蒂克之旅——如果对方不擅于表达,你大可主动出击。爱情这东西,错过了就只能是遗憾。
花朝在杂志上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灯忽然“啪”的一声熄灭了。屋内一片黑暗,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安安静静的,她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不是惧怕黑暗,只是不适应。
停电和夜里关灯睡觉不一样,关了灯,她随时都可以打开。可是停电了,就只剩下黑暗。
弟弟死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也像某些走起极端的人一样自虐,将自己关进黑蒙蒙的狭隘空间里,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自虐,不过是想减轻一点儿心头的罪恶感。
那时候是叶仙一巴掌打醒了她。
叶仙说,如果想死就干错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活着害人害己。
那天她抱着叶仙哭了一场后,就再也不将自己关进黑暗中。只不过后来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都开始害怕黑暗。
花朝想,她是应该大声尖叫或者怎么样,来让自己的心跳减速一点儿。不过她的黑暗恐惧感这两年已经消退了许多,要是以前,她早就摸黑跌跌撞撞的离开这儿了。
晚上十二点多,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时花朝吓了一跳。一直安静的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让花朝的沮丧感消失了一些。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她知道是纪品扬打来的电话,却也没忘记自己这阵子一直在躲着他。可是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打电话给她,她都不会拒接。因为她需要别的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纪品扬的声音传入花朝的耳朵里,竟然奇异般的抚平了她微略有些焦躁的心。花朝忽然想起方才在杂志上看到的话,又想起自己落荒而逃那天纪品扬说的话。
因为我爱你……
“花朝?你还在吗?”
纪品扬的声音似乎很平静,花朝愣了一下,忙回答:“我在。”
“你还好吗?”
“嗯?”
“找一找身旁有没有手电或者蜡烛,我刚才去查看过了,我们这层楼的的保险丝烧了,刚才物业已经找人来修了。不过人还没到,估计这电还得停一会儿。”
纪品扬的话让花朝心头一热,原来他知道自己怕黑——可是为什么他知道呢?也没细想,在四周摸了一会儿后,花朝还没说话,纪品扬又问:“是不是没找到?”
“嗯。”花朝有些无奈。这地方都两年不曾停电过了,谁会去注意蜡烛和手电。
“用手机照明,然后到我家吧。”她似乎听到纪品扬叹气的声音。
三更半夜跑一个男人家里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花朝皱眉,想了想还是按他的话做,一楼用手机照明走了出去。
打开门,果然见到纪品扬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手电。手电上的光线让花朝觉得有些刺眼。
纪品扬按下结束键结束了通话,手电的光照在花朝身上,他上下打量了花朝一番,确认她没事后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走吧。”他转身。
“去哪?”花朝想确认一下,毕竟她的身上还穿着睡衣。
“我家。”纪品扬又转过身来,“有我陪着,即使没电你也睡得着。”
“没电我晚上可以不睡。”不一定要去他家。
“黑漆漆的屋子,你自己敢呆?”纪品扬没好气道。
形势逼人差,花朝选择了妥协。正如他所说,她确实不敢一整夜都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暗中。
纪品扬用拿着手电的那只手拿过手机,空出另一只手,退后了两步,拉起花朝就朝他家大门走去。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从前花朝习惯了纪品扬这样拉着她的手,即使在丢了记忆的今天,依旧对此存在着一些熟悉感。遗憾的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纪品扬不反感。想想觉得不适合,她准备挣开纪品扬的手,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立刻就让她放弃了挣脱。
纪品扬一路领着花朝进了屋,想了想,和花朝说道:“你去我房间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不是说已经有人来修了吗?等下来电了我就回自己家。暂时打扰了。”花朝尴尬的站在原地。她又不是特地来他家睡觉的。
“那么,先在沙发上坐下吧。”纪品扬睨了她一眼,因为手电的光没有照在他身上,所以花朝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这次花朝没反对,在沙发上坐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着眼睛假寐。多了一个人和自己处在同一空间,还有手电的光线,她居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应,仿佛一切都那么的合乎寻常。
纪品扬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注视着花朝。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的花朝渐渐有了困意,却苦苦斗争,想等物业的人将保险丝修好。
没想到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光明来临那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