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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吼声让整个吵杂的急诊室瞬间安静了下来,连在隔壁一直喊疼的烫伤患者都停了一下看着他们俩个。
林嘉木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感动,又有些丢脸,“小声点,这是医院。”
郑铎也自觉失态,努力和缓自己的情绪,按住她还要继续拆纱布的手,“怎么伤的?”
“我用铝饭盒盛了饺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微波炉的门被炸开了,办公室得找钟点工彻底清洁。”林嘉木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没逞能。”
“你就是一直在逞能,你看不上我,不想我当情人,难道咱们连朋友也不是了吗?”
如果真只是朋友,他们俩个会比现在简单得多,朋友以上情人未满,这样暖昧久了,最初的那点甜蜜慢慢都变成了苦涩,两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彼此也能够真正了解,可就因为真正了解了,才会止步不前,可真要抽身而退却又舍不得。
郑铎看林嘉木低着头不说话,忽然觉得很心酸,有一种满身力气不知如何去使的悲伤,两个人站在诊室门口,一个低头不语,一个抬头看天,许久都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个……”刚才替林嘉木包扎的急诊医生小声说道……
郑铎像被惊醒了一样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我们还有病人要进来,能不能请你们到别的地方谈?”医生语速奇快地说完这段话,就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不好意思。”林嘉木拉着郑铎让开了通道,“咱们回去吧。”
郑铎握紧林嘉木没受伤的那只手,牵着她一直走到停车场才放开,“咱们别吵了,我累。”他宁愿给他一把枪,让他上阵杀敌,也比现在这样纠缠不清要来得干脆。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薛雯雨。”
“你提不提她都在。”薛雯雨是他迈不过去的一道槛,“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她早就另嫁他人了,那个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家世都比我强十倍,对她也很好,她是将军的女儿,军区司令的儿媳,少校的妻子,我所谓的她有什么事来找我,我一定会替她做到无非是自欺人罢了,我算什么东西?”
“你还爱她吗?”
郑铎闭上了眼想了想,只回忆起薛雯雨最后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哭着对他说的话,“你要是从这扇门里出去,就永远不要再回来!”然后呢?他还是跨出了那扇门,亲手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如果我心里还有她,我不会来招惹你。”
林嘉木踮起脚尖,吻了吻郑铎的嘴唇,却又在郑铎回吻之前挪开了,“咱们俩个就这样好么?”感情对她来讲像是太阳,离得太远会冷,靠得太近会烤焦。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
“是也不是。”林嘉木只觉得心里一团乱,她甚至忍不住恨起吹皱一池春水的郑铎,“我觉得冷,咱们上车吧。”
“好。”郑铎瞧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像是看见了一只被揪出寄居的海螺的寄居蟹,离开了温暖的硬壳,不顾一切的挣扎。
汪思甜借口进来找曲别针,钉书器,以及说不出名目的小东西进出办公室七八回了,却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人是怎么了,本来她以为经历过这样的事,郑哥跟林姐会关系突飞猛进,没想到从医院回来的两个人依旧不温不火,让她打电话叫保洁公司来收拾客厅之后,就一个去监视目标,一个在办公室做技术支持,等到晚上郑哥回来了之后,两个人还是面对面的工作,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两个人简直是外星生物……或者说人到了一定年纪,感情啊,欲望啊都会消失不见?变成机器人?
汪思甜最后一次进办公室看了一圈之后干脆放弃了这两个人,开了ipad刷自己刚混进去的艺术学校群。
她原来特别崇拜学艺术的,觉得他们能写会画,拿起乐器就会表演,听见音乐就能跳舞,就算是进了少管所也比别人轻松,文艺宣传队什么的不要太轻松,可真进混进了这个群里,就觉得他们无聊了,平时聊的一样是家长里短,顶多晒一晒作品,然后不是互相吹捧就是互相酸。
常兴是学油画的,他在班级群里是个挺活跃的经常发一些状态啊,跟同学议论老师什么的,有几个腐女同学还特别喜欢显摆常兴跟另一个短发戴耳圈的男孩的照片。
汪思甜是正经在少管所呆过的,男男啊,女女啊,不止知道还看过现场,女女还好,男男她真心觉得没什么意思,无非是在一起呆久了没女人的产物,出了狱十对有九对要分手,没想到外面搞这个好像很时髦一样,尤其这间艺术学校,女的不是百合就是腐,男的不是基就是同人男。
所以不是她不明白,这世界实在有点乱。
就在她百无聊赖有一搭无一搭的跟着别人发着嗯,啊,这样啊,好萌啊,这类的回应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进来爆料:“常兴跟斯斯分了!两个人打起来了!”
“啊?怎么打起来的?”
“我再不相信爱情了。”
“发生什么事了?”群里立刻就跟炸了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