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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抬起头，在苏科长娇润的脸上看了看。

她还在安静的看着我，一双眼睛清澈柔媚。

其实回过头来想，我对苏科长还真不怎么理解。

有关于她的一切，我知之甚少。

像她的家到底在哪里，有没有结过婚，家里还有什么人，包括她以前的生活经历，我竟然从来没关心过。

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如果想搞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我突然发现，这简直比登天还难。

女人心，深似海。

我何必煞费苦心去琢磨她怎么想呢？

即便她现在提出这个问题，是在对我的试探。但事情如果发展到那一步，还不是需要我做出最终的选择么？

既然这样，我实在没必要多想，我只需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不管她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起码我把选择的主动权，交到了她的手里。

想到这里，我微微笑了下。

刚要开口，苏科长看着我也笑了下，声音很轻的说：“要不，还是我先说吧。林阳，在对于会不会跟不爱的人结婚这件事，我、我是可以接受的。”

苏科长声音压得很低，说话时嗓子都有点发颤。

这说明她此时内心是不平静的。但在她此时的眼睛里，却多出了一丝坚定。

我知道她在等着我的回答，从她脸上带着些许期待的笑容里能够看得出来。

做了个深呼吸，我平一下心境，然后慢慢开口。

“假如，我是说假如。”

顿了下，我接着说：“假如我跟一个不爱的人结婚，那我可能不会在乎她。也不会去关注她心里的感受。我可以晚归，不想承担家庭的责任，甚至不会因为琐事跟她争吵。”

我一边在心里想，一边放慢语速说：“那么她，可能时间一长，就不会再来关心我，不会因为在外面受到委屈，就来找我抱怨，让我为她分担。同样，她也不会在乎我是不是不回家，我们彼此熟悉，心里却形同路人。”

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根本不知道说的对还是不对。

在看到苏科长连续忽闪几下眼睛后，我继续说：“假如婚姻能约束我们彼此忠诚，那样我们或许会一起过到老，但这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我看着她顿了下。

苏科长听我说到这里，她明显愣住，眼神里似乎在发慌。

她粉润的唇动了几下，好像要说点什么，但终究没发出声音。

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说：“结婚，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爱做担保，我觉得，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在相互煎熬。你或许会说，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会磨平一切。但我想说的是，时间并非能让两个人从不爱走到爱的一边。”

说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凉。

我得话可能不对，但在我父母的身上，他们就是个明显的粒子。

他们结合成一个家庭，然后有了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并没有去开脱幸福的未来。

而是把我抛开，把家庭搞散。

苏科长安静的看着我，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正了一下身体，声音突然发沉，盯着苏科长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也经历过一些事。说的严重点，我的心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再去爱，不过我对那种甜蜜，包括以前的，还有现在的，我依然向往，也从来没有忘记。”

在说到没有忘记的时刻，我脑子里突然闪出很早以前的一副画面。

我清晰记得，那画面还是在我读高中时留下的。

在那校园一角的长椅上，坐着一个赤脚的少女，她青春飞扬，发丝在轻风中微动，不时有蝴蝶出现围着她盘绕。

她脸上带着清澈的笑容，灵动的样子印在我心里，长久存在。

画面在脑子里闪过，我咧嘴笑了下。

“我现在还会期待找一个喜欢的姑娘，我会向她求婚。在求婚的时候，我想我会对她说，在没有找到你之前，我可以不担心自己活多久，但以后会好好的活，目的就为了跟你一起变老。”

说到这里，我莫名的苦笑一声。

“刚才所有说的这些，我不能确定会不会发生。但我只是想说，有一种甜蜜已经印在我的骨子里，一辈子也忘不掉。”

说完，我站了起来。

苏科长没有再盯着我看，她神色变得有点黯淡，微微低着头，只看到她那带着灵秀的鼻翼，不停的阖动起伏。

看着她陷入沉默的样子，我有点后悔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

因为对我所说的这些，我自己也特么不能确定就是对的。

我抓过那张表格，看苏科长一眼，轻声说：“那个，我先回去了。”

“嗯。”

苏科长没有抬头，只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复。

我有心再跟她说点什么，但看她现在的状态，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只在心里对自己怨念一声，转身朝办公室外面走。

当我拉开门，忽然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

心里没有丝毫准备的我打个愣怔，仔细一看，原来是窦宁站在那里。

办公楼外面透进来的阳光，此时正好从侧面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