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姗和乜静回到家里,楚香就在厨房冲了出来,也不顾一身的油烟和双手的水渍油渍,伸手就把两个人拥进怀里哭了出来:你们总算没有事儿,你们总算没有事儿。她反复只会说这么一句话,是因为她自打知道后就担心到现在。她很想丢下一切去看紫姗和乜静的,虽然说通过了电话,但是那种事情的发生,她不亲眼看到怎么能真正的放下心来?再说,她也认为紫姗和乜静也很需要朋友在身边。但是紫姗说得很现实: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总要继续下去,因为我们都是妈妈,尤其你和我还是单身的妈妈;所以,生意不能耽搁。楚香在电话里哭得都失了音:我安不下心来,你们真得没有事儿?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不,我现在就要看到你们,确定你们没有事儿我才能安心做事。楚香,我们真得没有事儿,就算是有事儿你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是不是?江律师在警察们也在,你不要担心。将来如果有一天我们当中有谁有了什么事情,总要有一个人就算是流着泪,也不能丢下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意。我们,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们,不能放弃生活的更好的机会,不管因为什么我们都不能放弃。紫姗的身子还在发抖,经历过那么一场可怕的事情,当时她和猪头副总对峙的时候有再多的勇气,这个时候她想起来也是极为后怕的;可是,她还是用颤抖的声音告诉楚香:你留下就是为了我们三个人好,就是为了你和我的孩子好。楚香知道紫姗说得有道理,只能答应下来,就算是哭也要留在灶台上,不能耽搁了今天任何一个饭盒的送出;她的性子原本也不是很软,可是生活的压力磨圆了她,后来的离婚生活更让她变得懦弱且不理智。是紫姗给了她主心骨一次。她守在灶台前就是一种成长,学会了要以理智来做事,因为她们是单身的妈妈,因为她们头顶没有男人为她们撑起的伞;靠自己走下去,就要坚强就要理智,还要对自己狠一点儿。楚香在灶台前的每一秒钟都是折磨,在她的生活中现在除了儿子就是紫姗和乜静两个朋友了;可以说,她的全部都是由紫姗和乜静撑起来的$果失去了这两个人她真得不知道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终于,她看到了紫姗和乜静,虽然两个人的样子有些狼狈,但就像她们所说。她们并没有受伤;她紧紧的抱着紫姗,在她的耳边颤声问:那个畜生那个畜生她最为担心的不是表面的伤害,而是那些看不到的伤。紫姗轻轻的拍打着她:没有,我怎么会让那个畜生得逞呢?我和乜静把他好好的修理了一番,嗯,接下来江律师会继续的修理他;相信,他以后有会几年要在牢狱里度过,用来了赎他这些年的罪恶。楚香终于放下心来,放开紫姗和乜静用围裙擦擦眼睛:我们现在每天赚得已经很多很多了c得;原来我和那个狼心狗肺的一起生活时,他一年也就比我们一个月赚得差不多,以后不要再去联系业务了,太握了;我们都是女人,实在是太握了,这次没有事儿可是下次呢?不要再去了,钱是赚不完的。乜静拍了拍她的肩膀:世界上的好人要比坏人多太多了么久才遇上一个猪头副总嘛,你不要因噎废食;赚的确是赚不完的,可是我们现在并不只是为了赚钱,我们要的还有一份事业,还有一份社会的认可——你不是这样想得?上次,你听到儿子在电话里说‘妈妈,你真能干’时,不也是激动的一脸是泪嘛。楚香还是曳次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太大,她真得不能再让乜静犯险:因为平常都是乜静一个人出去联系业务的;如果今天只是紫姗一个人或是只有乜静一个人的话,她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想看到自己视为亲人的两个朋友有任何的意外和伤害,可是她没有本事保护她们,所以她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紫姗摇曳:业务还是要联系的,但以后真得不能让乜静一个人出去。而且去的时间也不要太久了,其间要一直和家里有电话联系;我想,这事儿没有那么的简单,一个男人就算是再蠢也不会对着刚见面的女人就下手,晴天白日啊那是办公室啊——他疯了吗?他明显不是疯子。而且,如果我们不再去联系新业务,那么很快现在跟风的几家就会蚕食我们的市场,我们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回到从前我们没有工作没有收入的境地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楚香,我们没有退路——就在我们决定离婚时,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有再多的风雨我们也只能挺起腰来走下去。她拍了拍楚香的肩膀咬咬牙:今天没有出事,就算是出事了,我依然会继续做下去。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还是颤了颤的,怕自然是怕的,可是她就算是再怕也要走下去,不然缩回脚步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时候,生活就是如此的残酷。楚香看着紫姗半晌没有说话,看着她走进洗手间去洗漱,回过头来看向乜静:我们,可以找个没有乜静也被紫姗的说法吓到了,可是她想了想却是有道理的:不会完全的没有握,就算你出去散个步,也可能会遇到车祸呢,是不是?所以紫姗说得对,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坚持做下去。她轻轻的握了握楚香的手:不能认输,绝对不认输。紫姗洗过澡换衣服的时候给林浩打了电话,可是他的电话依然一直关机;接下来她就投入忙碌的工作,为得不只是生意,还为了忘掉那可怕的一幕。当天晚上,那个在人前坚强的紫姗却被恶梦惊醒,吓出了一身的汗水一脸的泪水来;她的脸上还有着惊惧,身子还在轻轻的颤抖,黑暗的夜给她带来的不再是静而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她抱起枕头来,再也无法忍受黑暗的她拧开了床头的台灯,给林浩再次拨打电话,只是想听听林浩的声音,感觉会让自己好过些;可是,林浩的手机依然在关机。紫姗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机械音,有些麻木的看着窗外的夜空:林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平常你都在,今天却偏偏就是联系不上你呢?她只能放下电话,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倚坐在床头瞪着眼睛看着窗外——如果以后再遇上类似的事情,如果真得她无法反抗的话,她怎么办?她知道生活必须要继续,她不能被任何人与事击倒,因为她是宝宝最后的一道防线;如果她倒下了,宝宝就要面对所有的风雨,再也无人能保护她能让她健康快乐的长大了。可是,她真得怕,真得怕。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她合了眼睛。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倒让她很意外;摸到手机泪眼模糊中也没有看是谁来电就接听了:哪位?我,江涛。电话里的声音很平稳,就好像天塌下来他也有办法能解决的那种自信的沉稳:你,是不是做了恶梦?我知道你可以的,如果真得睡不着,为什么不去看看宝宝?他也没有过多的安慰,倒底他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所以话还是很有分寸的。紫姗真得很意外:嗯,好的。还有,谢谢你。有个人在这个时候给她电话,带给了她莫名的安心,就好像落难在茫大海上的人发现他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江涛沉默了一会儿:去看看宝宝吧,你很快就会睡着的。你可以,接下来的几天都和宝宝一起睡,孩子会给你无穷的勇气安。晚安。紫姗对着电话说完并没有马上挂上电话,迟疑了一下:林浩呢?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江涛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我也不知道,他带着几件卷宗出去做事了,可能是当地的信号不好,或是他的手机出了问题?顿了顿他轻轻的说:他是个能信得过的人,至少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看到他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亲密的交往,除了你。他单身到现在呢,是不是?只能说是太巧了。紫姗听完之后心里重新安定下来:谢谢你,晚安。她和林浩还不是男女朋友,林浩也没有义务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在她的身边;而她的事情是意外,林浩更不可能预知的。她挂上电话后吐出长长的气,把灯拧暗起身向宝宝的房间走去。而她站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往窗外看,坐着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是夜空还有那些高大的楼宇及这个城市的模糊的远景。楼下,有一处地方有着一点点的光亮,明明灭灭;那是一只香烟在燃烧,在这个夜里安静的燃烧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燃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