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没想过会再见到燕风的。
上次那件事后,虽然他们留下了联络地址方便随时提供证据,但警方却再也没有找过她。
对此,她有点伤心和失望,因为从燕风把自己的鞋子套在她脚上开始,他就在她心裏扎下了根,虽然她也明白那只是一个警察对市民的普通关心。
在一片恶意中,在那种惊恐无助的状态下,喜欢上一个对自己善意,并给自己温暖的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虽然她知道这是不成熟的心理状态,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只是这种思念经过一个月的断绝消息,到后来已经成了一种无奈的绝望,从没想过会有机会绝境逢生的,而且又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和往常一样,下班后自己随便弄了点晚饭吃,然后上了会儿网就睡觉了。
然而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就来自阳台那边,好像有人敲她的窗子,敲得还很急,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当当当――当当当――
这让玲珑蓦然惊醒,自从上次去景县旅行后,她睡觉一直很轻、很不踏实,虽然在公司里,宋心不再找她麻烦,却没让她生活得更好一点。
她家是老式的楼房,但却是在三楼,怎么会有人敲窗?而且是阳台的窗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唯有本能地静默着不动,全身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感觉有一片隐隐约约的光影在阳台外模模糊糊的游动,好像是有一个人在半空中来回踱步,正踌躇是不是要闯进她的房间里来。
“你在吧?”阳台外面的“人”突然说,声音尖细,是个女人。明明离玲珑还有一定的距离,可声音却近得像在她的耳边。
玲珑吓得心都要停跳了,哪敢回答,只狠掐了一把,绝望地发现这不是噩梦或者幻觉。
因为得不到回答,阳台外面飘着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咚的一声跳到了阳台裏面,并且开始摸索门把手,试图开门进来。从映在纱窗上的影子看,是一个没有脑袋的男人,他一手抓着门把手用力摇,另一只手抱着圆圆的长毛东西,明显是一颗人头。
“你在吗?你在吗?”外面依旧是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站着的身体发出的,还是被抱在怀中的人头发出的。
玲珑浑身冷汗直流,始终不敢回答,而“他们”似乎对玲珑的不回应感到很生气,几乎是拼命撞起门来,眼看着就要闯进来了!
“快滚开!”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同时快速拧亮了台灯。
光芒扫开了部分黑暗,外面的声音没了,而且因为房间内有光,纱帘上的影子看不到了,但她感觉阳台上的“人”没走,只是站在那向里偷窃她。
恐惧紧紧地扼住她的心脏,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心裏一遍遍地说:别进来!别进来!
“让我们进去吧!”阳台上的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在沉寂了几秒后又开始说话,“不需要很大的地方,一点点地方就好,睡在你床底下,不说话,一直不说话。”
“不要!”玲珑的声音都喊岔了,期望轰走他们,也能唤来邻居,可这次回答她的却是死寂一片,屋内屋外就这么以静默对峙。
半晌,嗡的一声从枕下传来,差点把玲珑脆弱的神经全部敲碎,她倒吸一口冷气,吓得更紧地缩在床角,但却感觉床也动了起来。
他们来了吗?他们爬到她的床下了吗?她惊恐地想,感觉身边的枕头不停的颤抖,像是有什么在下面挣扎一样,嗡嗡声也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