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我请你吃饭呀, 师老师?】
疯了吧, 这只奶狗。
请吃饭?她能请他吃什么?赚了点钱就这么飘, 十几万不换个房子租, 不买车, 倒是想请人吃饭, 从前工资低的时候穷成什么样了, 三不五时还请大家喝奶茶,胡悦这个消费观是真出问题了——何止消费观,居然敢约他吃饭, 脑子瓦特了吧?
她想干什么?她敢干什么?
一定有阴谋。
师霁瞄了一眼屏幕就把手机放下,表面看不出什么,还在咨询客户——他的客户自然是比胡悦的又要更高端一些了, 毕竟咨询费就比胡悦贵得多。不过对师主任来说, 这都是做熟了的,花不了多少心思, 一边咨询一边还在揣摩胡悦用意, 倒比对客户都慎重得多。等咨询小时结束了, 他拿出手机居然还不知该怎么回。
你妄想?——但她的乐扣盒子还在他车上, 几天都忘记拿出来还她了。
我的饭你请不起?——但这是不是就无法洞悉到她后续的阴谋了?
你想做什么?——开门见山, 本来是不错的策略,可惜他回得慢了, 这段时间她一定也想好了万全的借口。
拿个手机,手指悬了几秒钟都没回复, 师霁忽然惊觉似的一声冷笑, 【妄想。】
【钱多就拿去做慈善】
【我的饭你请不起】
【你的乐扣饭盒还在我车上,都不记得拿?】
拒绝四连!再加上最后一句,胡悦聪明点就该知道怎么接翎子,师霁发出去以后又有一点后悔——其实前三句都可以用一个【?】代替的,第四句才是重点。
双方都在工作,对话注定是零零碎碎,总有点悬念留在那里,时不时扯一下肠子,胡悦的回复是在下一个客户离开后才被拿起来看,她居然发了一只跳舞的兔子,简直是——不知廉耻——从前她哪敢给老板发自定义表情?
【怎么请不起啊,吃馄饨也是吃呀】
【我都来这么久了,也没吃过什么好馆子,师老师带带我呀,您点菜,我付钱】
【最近太忙了,事情好多,还有个大任务压着,等任务完成了,我再包点饺子给您送来,还是,您想吃点别的?】
说来说去,原来还是为了那三百万,算算时间,冬天都快过完,距离论文时限也就半年,就算一封刊登通知也能当论文用,但现在再不投出去,可就赶不上投稿期了。什么百万大单,怕不是下午接了个客户,单子做得不顺,船小好掉头,赶紧来摇尾巴指望他能拉她一把。
这点心机,看穿了就没必要配合,一条小奶狗算老几?多少人想约他一顿饭不可得,还要他定地点,他点菜,好一点的餐馆哪个不是预约制,还得打电话,定时间——
我再包点饺子给您送来,还是您再吃点什么别的?
一个滚字,都打了前两个字母,师霁还是删掉,他就当自己是喜欢看到胡悦越来越势利和实际,【好,你等着,就吃小馄饨】
放下手机,他按下内线电话,“tina,打去陶记定张桌子,就今晚,四个人。”
s市什么档次的食府都有,尤其是在黄浦江西边,cbd和老别墅区犬牙交错,商务宴请就去小南国这样的餐馆,开在办公楼旁边,环境整洁雅致,菜品说穿了也就这么回事,图个质量稳定而已。朋友小聚有更精致私密的选择,食探亦有乐趣,复兴中路、丁香花园一带,老洋房里不知藏了多少私房菜,陶记就是其中数一数二的一家,虽然人均消费不低,但依然很难约上,师霁是老熟客,可以说是凭面子硬定上的,老板特意把自己平时待客的茶室收拾出来做包厢,还亲自过来打招呼,“难得师医生想吃馄饨,下午特意叫人去买了黄鱼回来,现包现下,鲜掉你的牙。”
他眼神在胡悦脸上盘旋一下,也没问约了四人桌,怎么只来两个人,只是笑着叫服务员把两幅碗筷收掉。“女士喝不喝酒?”
外科医生从来不喝酒,师霁说,“给她喝点奶就行了。”
“我不爱喝牛奶,我喝柠檬薏米水。”胡悦抗议,还在继续乱看,从进来起就一路四处观察,这会儿她多少有点绝望了——餐馆的人均,看装修多少是能看出来的,这碗馄饨,现在她应该已经知道便宜不了,但有多贵还不能完全肯定,私房菜可没有菜单可看,陶记又没招牌,怕不是连去大众点评搜索的线索都没有。
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才有乐趣,师霁看得挺愉悦的,更加一把火,“你猜这里人均消费是多少?”
胡悦也知道他在乐什么——是这样,这世上大部分事都是能明白道理,但做得到的人不多。一顿饭贵不过上万,请都请了,何必还舍不得?这道理是所有人都能懂的,但全部积蓄就十几万的人一定不可能这样想。
可胡悦就是例外,她是真的想得到就做得到,看完了被他这一问,她笑了,坦然又有点狡猾,“不知道,付不上帐,老师就把我卖了呗,我也不管那么多。”
是真的无所谓,师霁想看的没看到,等于扑个空。他冷笑,不屑中又隐隐有点兴奋,和智商相当的人对话总是比较好玩。“行,那看来今晚不开酒是不行了。”
她是知道他在虚张声势的,但也不敢和他刚下去,胡悦是这个样子,强硬中永远带着狡猾,“哎,我们都不喝,难道招待老板?——自己人啊,别便宜了外人,是不是呀老师?”
“我和老陶认识比你久。”师霁噎她一句,举起杯子喝口水,掩饰一下笑意,不能让胡悦太得意——开始套磁了,情谊牌打完,不是磨论文,就是磨那三百万,怕还是要磨三百万可能性大些。她也知道他不可能平白就赏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