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山一脸阴沉地走出朝堂,对于南沧陌派钱嘉言去浦州镇压贼寇的决定很是不满,他阴测测地看着远处面露得意之色的钱嘉言,哼了哼鼻子,袖子一甩阔步离开,而他的那些亲信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敢上前搭话去自讨没趣。钱嘉言得意洋洋,身边围了几个钱家亲信,都向他贺喜,这时,郑瀚海也从朝堂上走了出来,看见钱嘉言一脸得意地望着自己,心中甚是不满,正准备离开时,钱嘉言突然开口道:“郑大人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才还有些事想向郑大人讨教一下呐。”钱嘉言是钱家当家人钱嘉文的亲弟,因为是老来子,所以从小被钱家人宠到大,钱氏夫妇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跟个小祖宗似的供着,就连钱嘉文也对这个小了自己十几岁的胞弟也没有办法,很是苦恼。钱嘉言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但近几年行为作风都有所收敛,这是因为钱嘉文想让自己的亲弟弟也进入朝堂之上,助自己一臂之力,但他忘了钱嘉言虽然表面上改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纨绔子弟的脾性,高傲自负,目中无人,能力也不强。可以说钱嘉言和郑瀚海是半斤八两,资质和才能都平庸的很,但他们都自视甚高,看不起别人。殊不知其余门阀的子弟都在背后把他们笑话了个遍,说这钱家和郑家怎么都有这么个半吊子拖油瓶,真是家门不幸。郑瀚海比钱嘉言大几岁,常拿自己的年龄和资历压钱嘉言一头,钱嘉言早就对郑瀚海心存不满了好久。现在钱嘉言终于有一件事反压郑瀚海一头,依着他那样的性子,自是抓住机会就要在郑瀚海面前炫耀一番的。郑瀚海本就心中忿忿,他听着钱嘉言语气中的嘲讽,心里的怒火窜了起来,但是最近他被父亲告知做事要收敛些,凡事多忍让,近来门阀可能要有些大动作。郑瀚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怒火,假笑着说道:“钱大人真是高抬郑某了,郑某没什么本事,不知钱大人叫住我可有什么事啊?”钱嘉言听了郑瀚海的话笑道:“郑大人真是太过谦虚了,郑大人比我年长几岁,履历见识也肯定是比我多的,想必做事经验也比我丰富,所以我特意叫住郑大人就是为了讨教一下。”钱嘉言顿了顿,话里有话地将郑瀚海怼了回去,用手掩着嘴假意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郑大人刚才也在朝堂之上请命,我本想着有郑大人主动请缨,皇上必定会是把镇压一事交给您的,毕竟您资历长,我们这些小辈是怎么也轮不上的。”钱嘉言说着略有深意的看了郑瀚海一眼,看到郑瀚海面露不耐,又说道:“可谁曾想皇上有培养人才,扶植小辈的心,这差事嘛,就落在了不才身上了,但我呢,您是知道的,这种事未曾做过,郑大人经验丰富,做事老练,还望您指点几分。”郑瀚海心中暗骂:这小子,装什么孙子!郑瀚海脸色郁郁道:“钱大人真是折煞我了,想来皇上愿意将这一份重任交予钱大人,那钱大人必定是有才能,能撑得起的。何必问我这个才不堪任的人呢?”钱嘉言本就不是真心要向郑瀚海请教的,只是为了酸郑瀚海几句,此时看达到了目的,解了心中长久以来堆积的怨气,也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徒生事端,也就客套了几句离开了。郑瀚海回了郑府后大发脾气,摔碎了茶盏,茶水和茶叶四溅,仆人被他的怒火搞得一头雾水,忙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海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怒气?”郑鸿贤走进房中问道,他今日不在朝堂上,所以对朝堂上发生的事并不知道。“还不是钱嘉言那小子!”郑瀚海忿忿地说道,然后将朝堂上的事给郑鸿贤说了一遍。“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郑鸿贤眼中波光流转,听了郑瀚海说的话喃喃道,陷入了思索。不知过了多久,郑鸿贤展开紧皱的眉头,宽慰郑瀚海道:“海儿何必和那毛头小子计较,他想一口吞下这块儿肥肉,也不怕呛着,你放心,就算我同意了,别人能同意吗?可是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呢,他守不守得住还不一定呐!”郑鸿贤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郑瀚海看着郑鸿贤的神情,知道钱嘉言这一次肯定会遭殃,原本的气愤也消失了大半……南尘渊下朝后也匆匆回了府,他还要为后续的计划继续做准备,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虽然顺着他们心里想的发展了下去,可是后面的事会怎样还不一定呢,所以他得早做准备才行。南尘渊在书房待了半天,连中午饭也没有吃,就将无启国的将军赵兴腾秘密召了过来,赵兴腾得了命令后忙赶到了渊王府。“不知王爷召见臣有什么事?”赵兴腾开门见山的问道。“赵将军请坐,今日劳烦将军走一趟了,我的确是有要事想要与将军商议。”南尘渊作了作揖,请赵兴腾进了书房。“今日在朝堂的事,想必将军也有所耳闻吧。”“嗯,我听说了,不知大皇子有何打算?”赵兴腾抬了抬眼看了南尘渊一眼。“我已经有了打算,但还需赵将军帮忙才行。”南尘渊看着赵兴腾道。“殿下请说,臣必定鼎力相助。”“好,赵将军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父皇派钱嘉言去浦州,给他派遣四万兵力,但是这四万却不是真的都要给他,将军可明白我的意思?”南尘渊说道,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赵兴腾。“嗯,大皇子的意思我都懂,这两万兵力怕是皇上准备引诱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下的套子吧。”赵兴腾点点头道。“是的,将军所言极是,这正是我和父皇商定的一个计划,所以希望将军能帮助我们实施计划。”南尘渊坦诚道。“我准备派遣八千士兵跟着钱嘉言前去浦州,其中五千不从我们手上掌握的兵力出,从其他门阀手中出。”“那,这恐怕有些困难,不知殿下有什么办法可以使门阀同意出这五千士兵呢?”赵兴腾神色有些为难。“兵符!我准备伪造兵符,从每个门阀中都抽出一部分兵力,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所以需要将军为我们打掩护。”南尘渊诚恳的说道。“呃,这个办法到是可行,但殿下准备将那剩下的三千呢?”赵兴腾问道。“这三千士兵无妨,到时候跟着钱嘉言一起出发去浦州,快到浦州时绕燕江到达国境,守边线,近来山越人有些猖狂,频频偷袭边防,守卫军物资匮乏无力抵抗,是时候派兵增援了。”南尘渊神情暗了暗。“大皇子这个计谋的确很好,臣佩服,您放心,我一定会听命行事,配合您执行计划。”赵兴腾赞叹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代黎明百姓谢过将军了。”南尘渊说着鞠了一躬。赵兴腾忙上前扶起南尘渊说道:“殿下不必如此,这本该是我做的事,能为百姓做事,臣百年之后变成一抔黄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赵兴腾感叹道。“好了,将军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也没什么事了,将军也请回吧。”南尘渊劝道。“是,那臣就告退了。”赵兴腾一拱手,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