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远想要扶一下钱嘉言,但钱嘉言觉得这会显得自己软弱无能,就避开了韩光远的动作,韩光远也不恼,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向树干走去,手上使力将箭矢拔了下来,不得不说,这箭矢插的有够深,由此可见放箭之人的力气有多大。韩光远将箭矢拿在手中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箭头上不像平时那样是光滑的菱形,而是在箭头上带着小小的弯钩。这些弯钩向后,像是一朵绽放的百合花,韩光远心中一凛,这种精细的制作工艺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贼首能支撑的起的,而且不光是发力,想要将这支箭矢成功地射入目标身上,必须要有一定的技巧。但凡是能放出这一箭的人,就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愿为贼寇,这一点是很让人疑惑的。韩光远招招手唤来了一个小兵,让他将这支箭矢收好,此时不管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先将贼寇除掉。那些隐藏在山林里的匪寇还是没有动静,钱嘉言有些忍不住了,他实在禁受不住这种死亡渐渐像自己袭来的感觉,与其这样磨人的等待,倒不如速战速决,这样想着,钱嘉言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山贼土匪,竟然敢和朝廷作对,我限你们快快出来投降,兴许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不要再做无力的抵抗和挣扎了,赶紧出来投降!”钱嘉言突然的一喊,倒是让众位将士感到有些吃惊了,明明刚才腿还抖得跟个筛子似的懦夫,怎么现在突然就胆大起来了……韩光远听见钱嘉言的喊话,没有阻拦,的确,双方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的确没有什么用,倒不如速战速决好些,所以,对于钱嘉言有些粗鄙的喊话叫阵,韩光远就任由他去了。钱嘉言越骂越起劲儿,最后连带着山匪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这样的骂话纵然是谁他都是受不了的,就在韩光远思忖着贼匪该忍不住出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对面山林里就传出来一声愤怒的大喊:“你个龟孙子骂谁呢?你说爷爷不行,爷爷这就出来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兄弟们,给我上!”一个穿着深棕色粗布麻衣的壮硕的贼匪一下子从山林里蹦出来,脸上是浓密的络腮胡,眉骨上还有一道刀疤,整个人看起来凶恶非常,钱嘉言被这冷不丁的一喊还有些吓到了。正准备重整气势时,抬眼一看竟出来了一个像是狗熊似的男子,后面还跟着数十个肌肉隆起的大喊,想要骂出的话顿时堵在了嗓子口,不敢说出来,连命令都忘了下。“众将士听令,一小队从左侧攻击,二小队右侧,三小队正面,快!”韩光远此时也顾不上是不是逾矩越权了,好不容易等到的山匪,怎么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跑了呢?将士们在听到命令后,都开始迅速行动起来,身上的铠甲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手上的兵器也锃光发亮。钱嘉言看到这阵仗,顿时缩到了最边上去了,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霎时间就被吓的畏畏缩缩了。虽然韩光远他们领的兵训练有素,但是对面的山匪也不是吃素的,看见士兵向自己攻来,也迅速的做出了规避的动作,很快山匪就和士兵们打了起来,场面可以说是极度混乱。韩光远武艺高强,在一堆山匪之间周旋,所到之处,山匪都被击倒在地,没有反抗的余地,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韩光远在攻敌的同时,身上也出现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幸而有银甲护住了一些致命的地方,所以韩光远对那些伤口也不是很重视。以往行军打仗的时候,这样的伤口不知道有多少,纵然韩光远毫不在意,但倒是把远远地躲在一旁的钱嘉言吓得够呛,他看见韩光远被血水染红的衣服,心里的恐慌更甚,也躲得更远了。“谁……”钱嘉言嘴边刚说出了一个字就被捂住了嘴,含含糊糊地听不清后面说的话是什么,只见钱嘉言被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一手用匕首架着脖子,一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来,钱嘉言还想挣扎一下,但那男子力气极大,岂是钱嘉言这种身板儿能招架得住,过多的挣扎只是徒劳罢了。便生这钱嘉言也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一心只想着摆脱男子的桎梏,那男人也被钱嘉言弄的有些烦了,就用匕首在钱嘉言的脖颈上轻轻划了一道。虽然划出来的痕迹很浅,但是还是见了血,钱嘉言本来还在反抗的身体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自己的脖子上,当下吓得不敢再动了,那男人见钱嘉言不再动了,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对钱嘉言很是不屑。钱嘉言在男人的威胁下一动不敢动,只能面带焦急地看着远处的韩光远还有其他的士兵,希望他们能察觉到自己这边的异动赶过来就自己,简直要望眼欲穿,心中也是万分后悔,刚才躲的时候不应该离韩光远他们那么远,现在自己出了事情韩光远他们连察觉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那男人也是没有动作,胁着钱嘉言一直站在那儿,钱嘉言心中很好奇,但照着他那不甚灵光的脑子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他身上肯定是有什么可图之处的,那男人肯定不会杀了他,他应该是在等一个时机,等拿他来交换一个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或条件。这样想着,钱嘉言的心虽然还是在砰砰直跳,但是脑子里紧绷的神经却放松了不少,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等这个男人做什么,或者等韩光远发现现在的情况。远处的打斗声一直没有停止,但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来韩光远他们占了优势,山匪大多数时候都是处于被打的状态,钱嘉言远远的观望着,还有些自满的情绪隐隐表露出来,想要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架着自己的男人一眼,但是奈何那匕首里他的脖子很近,一个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会再次见血。那男人看到自己这边处于劣势,依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