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树,走到河边用木棍捅洞,去田里掏刺猬窝,还和六年级的大孩子,拿着树枝比剑。
玩了一天,樊蓉大汗淋漓,十分兴奋,但樊妮却不怎么高兴。
她不喜欢做这些事情。
傍晚,外婆从县里回来,她到邻居家接走了樊妮,并给了樊蓉一块巧克力。
樊妮自然也有的吃,夏逸尝到了巧克力的味道。
那是乡下小作坊的巧克力,很松,难吃。
但对于樊妮和樊蓉,已经是美味。
回到家里,外婆开始询问樊妮今天都玩了什么,樊妮断断续续的将几件印象深的事情,说了一遍。
点了点头,外婆对这一天还算满意。
在她的心裏,樊蓉已经通过了测试。
接下来,除了上舞蹈班的时候,几乎每一天,外婆都会将樊妮带到樊蓉家里,让她和樊蓉一起玩。
因为每次樊妮外婆都会给她吃的,樊蓉也没有排斥樊妮,但依旧自玩自的,一点儿也不采纳的樊妮的建议。
这样下去,虽然樊妮的心情不怎么愉悦,但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但事情很快有了变化。
和樊蓉一起玩的,五个六年级的男孩子,两个被父母接到城里去,两个去走访亲戚,还有一个也不再高兴出来。
樊蓉一下子没有人玩了。
她将注意,打在了樊妮的身上。
丢给樊妮一根树枝,樊蓉说:“我们来打架吧!”
“不行,打架是不对的。”樊妮还记着外婆的话。
“不打架玩什么。”不理睬樊妮的抗议,樊蓉挥舞着树枝,就打向了樊妮。
樊妮虽然能拿着树枝,追打两个没有武器的一年级生,但樊蓉是能够和六年级生一较高下的人。
樊蓉只顾着自己的开心,也不知道留手,好在冬天穿的衣服多,树枝打在身上,也不感觉到疼痛。
当天晚上,外婆回来之后,樊妮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只要注意点儿别打到眼睛就好。”外婆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既然没有受伤,就不重要。
樊妮于是沉默下来。
第二天,樊蓉又拉着她进行比试,这次,樊蓉手上的树枝,打中到了樊妮的手掌。
她的手掌上,出现了一道红印。
在傍晚,樊妮外婆过来之后,樊蓉立即进行了道歉,外婆看了看,皮都没有破,反而安慰了一下樊蓉。
晚上吃饭,樊妮又和外婆说了这件事。
“只是抽到手了而已,你蓉蓉姐姐也不是故意,不要怪她了。”
第三天,相安无事。
第四天,樊蓉再次抽中了樊妮的手。
知道告诉外婆也没有作用,樊妮没有说。
第五天,樊蓉也厌烦了树枝游戏,她带着樊妮,学着电视上奥特曼对待怪兽的样子,将她摔倒。
樊妮的体重,远不及樊蓉,她不是樊蓉的对手,只能被不断的摔倒在地。
其中有一次,她的后脑勺磕在了地上,疼得她哭了起来。
当天晚上,樊蓉再次主动向着樊妮外婆道歉。
听到又出了事情,而且伤的还是脑袋,外婆有了一些情绪,但想到自己出门,只有樊蓉能够带着樊妮,所以没有说什么。
她给了樊蓉两块糖,叮嘱樊蓉明天不要玩危险的游戏了。
回家后,面对樊妮的控诉,外婆为了不让樊妮厌恶樊蓉,没有说任何樊蓉的坏话,而是让樊妮大度一些。
同时,她也决定,要是樊蓉还惹出事情来的话,就把樊妮送到别人家去。
小孩子玩闹,偶尔受点小伤十分正常,但接二连三出问题,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樊蓉老实一天,又逼着樊妮和她一起打树枝,摔跤,进行着各种各样的比试。
一个一年级生,和一个四年级生玩这种游戏,一年级生吃亏是必然的。
而且,小孩子不知道轻重,樊妮几乎每一天都会受到伤害。
不过,其中大多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伤。
感觉到告诉外婆也没有作用,还会遭受一顿宽容的教育,樊妮怄气的,许久没有将事情告诉外婆。
等到她的气消散开来,又开始说的时候,因为中间间隔的时间已经很长,外婆套上了“偶尔受伤很正常”的理论,又说教了一番樊妮。
樊妮于是又怄气的不再说。
这样重复了几次,樊妮彻底不在说樊蓉欺负自己的事情,就是别的什么人欺负她,她也不再说。
樊蓉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她先是故意在打闹的时候下重手,然后又逼迫着樊妮干她不想做的事情。
当樊妮穿着新衣服出来,就让她踩泥坑,当樊妮学舞蹈回来,就故意绊倒她,揪她的耳朵。
小孩子不怎么懂得掩饰,就是樊蓉已经有些早熟,但还是如此。
中间几次,外婆发现了樊妮的伤,进行追问,但樊妮已经从“不说”进化到了“自己背锅”的地步。
外婆还以为是樊妮自己,变得调皮了。
附身在樊妮体内的夏逸叹了口气,外婆将樊妮交给樊蓉,是一个十分缺乏常识的错误。
樊蓉的父亲是一个酒鬼,在樊妮的家里,经常可以听到樊蓉父亲醉打樊蓉的声音。
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要么变得懦弱可欺,要么变得十分暴力,樊蓉就是后一种。
也许在后天的文化熏陶中可以除掉这些性格,但现在还是孩子的樊蓉,并没有接触到什么文化熏陶。
又过了一段时间,到年前,樊蓉父亲的生意失败了,这些天他打樊蓉打得更加频繁,樊蓉对樊妮的欺负,也更加恶劣。
除夕前一天的凌晨,天上下了一场大雪,到了早上,河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岸上的积雪足以没完脚面。
这天,外婆去买东西,将樊妮交给了樊蓉。
临走前,她忧心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孙女。
她不是一个迟钝的人,自己孙女的变化,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感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可能和樊蓉有关,但理智又告诉她,没有丝毫的证据。
算了,市区的老房子听说要拆迁了,年后不去做工,就留在家带妮妮吧!
在外婆走后,樊蓉的手掌,伸到了樊妮的面前。
樊妮从口袋里取出了巧克力,给了樊蓉。
“就一个?”樊蓉有些不高兴。
“奶奶只给了我一个,我一点儿也没有吃!”
“行了,一个就一个了,走,玩雪去!”
说完,樊蓉开心的到了雪地里。
樊妮心惊胆战的看了一会儿,见到樊蓉还没欺负她,开开心心的堆了一个齐到自己的腰间的雪人。
将头上的帽子给雪人戴上,樊妮后退了两步,高兴地看着自己的成就。
这时候,樊蓉一个加速跑,冲到了雪人的面前,飞起一脚踢碎了雪人。
“快,再做一个给我踢!”樊蓉兴奋着。
樊妮却是十分委屈,她就要哭出来。
下一刻,樊蓉的手掌就打在她的头上:“哭哭哭,你就知道哭,你老子我还没死呢,你哭个什么!”
这是樊蓉的父亲,昨晚打她的时候说的话。
又从地上抓起雪团,樊蓉塞进了樊妮的领子里。
樊妮惊叫了一声,急忙伸手去摸衣服里的雪,樊蓉又一把将樊妮的裤子拉了下来,将雪团塞进了她的小熊内裤里。
扑倒在雪地上,樊妮一边哭一边拉着裤子,两团雪在她的胸前和腿根处化开,带来刺骨的凉意。
“快点起来,堆雪人了!”用脚踢着樊妮,樊蓉催促着。
两人玩雪的地方,是在一个小巷子里,巷子路过了一个村民,樊蓉急忙将樊妮拉到了河边,躲开了村民的注意。
樊妮此时的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哭过。
在河边等了一会儿,樊妮又相中了冰封的河面。
她拉着樊妮,一起来到了河中心。河面的冰并不平滑,她看上了一个凸起,想要掰下来。
见到这个被溺死鬼复述过的场景,夏逸知道,樊蓉要凉了。
“跳一跳。”
夏逸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樊妮的声音,但是樊妮并没有张口。
这是出现在樊妮脑海里的声音。
“跳一跳,冰会裂,你和她都会掉进水里。”
“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樊妮摸向了自己的大腿,哪里还湿着,很凉,很不舒服。
她又看向樊蓉,樊蓉敲冰敲累了,正在吃着巧克力,那是她省下来的巧克力,这一个月她都没吃过一个。
她的视线里,慢慢出现了血丝,那不是眼白处的血丝,而是视野里的血丝。
同时,夏逸感觉到,樊妮心脏的跳动,缓慢下来。
女孩跳起了身。
一下没有成功,两下没有成功,樊蓉已经反应过来,她站起身就要跑开。
咚——
第三下跳跃终于破开了冰面,一道咔嚓声之后,冰面破开,樊妮和樊蓉,一起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樊妮,没有慌张的扑打水面,她看准了樊蓉的方向,伸出手,将她用力向下一推,同时借助反作用力,抓住了旁边的冰沿。
事情,就和那只溺死鬼说的一样。
不知道具体过了几分钟,之前从这裏路过的村民返程,见到了两人。
“有人掉河里了,来人啊!”
此时,樊蓉已经沉了下去,而樊妮,还趴在冰沿上。
这是聪明的做法,要是她向上爬的话,冰面会进一步破碎,她将连趴的地方一并失去。
见到村民,樊妮眼中的血色,慢慢散去。
“啊!”樊妮繃着的手臂肌肉突然放松,她又落进了水里。
这不是装扮,夏逸可以感觉到那一瞬间樊妮的惊愕。
刚刚那个果然不是一般情况下的樊妮。
接下来的画面开始快进,夏逸见到樊妮入院又出院,见到她对外婆的询问一脸茫然。
外婆市区的屋子成功拆迁,在使用钱的诱惑下,樊妮的母亲将樊妮接去了市里,外婆也跟着过去。
在之后,夏逸又见到了一共十二个场景。
杀欺负自己的同学,杀企图诱拐自己的流浪汉。
每次樊妮遭遇欺负到了一定程度,她的脑中就会响起那个声音。
“杀了他,不然他就会一直欺负你,就会变得和那时候一样。”
看完第十二个,樊妮将出于爱慕尾随自己的男生杀死,并伪装成自杀的场景后,夏逸回到了现实里。
“这是什么?”樊妮举着手里的【心灵之珠】,问着夏逸。
她的面色兴奋:“是什么异能道具吗?有了这个可以使用什么厉害的能力吗?”
夏逸没有回答,他朝着樊妮的小腹看去,在那里,有着一个白色为底,带着血丝的光球。
伸出手,他抓住了光球。
【怯弱者之理:当心中的狂气满溢,怯弱者的手将染上鲜血】
又看向樊妮所在的地方,夏逸见到的,只是空旷的地面。
……
苏雪和松婆婆,也已经对樊蓉展开了行动,两人成功抓到了和樊蓉接头的祟,但让樊蓉跑掉。
逃到一条河边,樊蓉一头扎进了裏面。
苏雪使用咒力探查,见到樊蓉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远去着。
她追了上去。
此时,在河流下游的街道上,陶静因为躲避骑车的初中生,不小心踩了一个泥坑,鞋上满是泥土。
她左右看了看,决定去河边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