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威向四周极速扩散。枪威所至之处，混沌海面都向下凹陷了一层，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实在太难受了，胸口被压迫得几乎无法呼吸，莫岩不得不大幅后退，直至退出数百里才停下。此时已经看不到宁凡了，只能看到那杆耀眼的枪。“这一枪，真可怕！”有些混沌源族小声嘀咕。连莫岩都吃不消，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脸上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嗡！他的话音未落，那杆耀眼的枪突然爆发，绽放出更加耀眼夺目的光辉。由于光芒太过耀眼，导致莫岩他们出现眼前黑蒙，什么也看不见。呼！呼！随即有强劲之极的风暴生起，混沌海惊涛卷天，颇有一种翻江倒海之势。莫岩他们虽然看不见，但能够感受到天翻地覆的剧震。轰！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冲击力，向他们席卷而来，他们根本反抗不了，被巨力推得急速飞出去，好在他们的混沌体够强悍，否则这一下就能要他们的命。等他们停下来，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眼前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仿佛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天空狂风暴雨，下的都是混沌海水，连绵成片，也不知道多大范围。这里从未下过雨，也不可能下雨，但这场混沌雨下了很久很久，把所有人淋成落汤鸡。雨水中蕴含的力量，竟能穿透他们的身体防御。当然了，如果莫岩他们认真抵御的话，这些混沌雨是淋不到他们的。不过他们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抵御，于是被淋了个透心凉。一枪之威，让混沌海出现惊天大变，也不知波及了多大范围的混沌雨，莫岩初测了一下至少也有上千里，可见这一枪有多少可怕。宁凡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寄居在莫岩体内的混沌老祖一直沉默着，他之前用神识锁定宁凡，然而在一枪之威下，他的锁定突然失效，他无法再找到宁凡。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宁凡的那一枪，简直就如同灭世似的，铺天盖地，无所不包，如果是针对某个人，那个人恐怕早就死透。混沌老祖在心里推演了很多遍，最终都无法摆脱，他也无法从那一枪之下幸存。有着天然禁制的混沌海，被一枪搅得天翻地覆，其力量之大骇人听闻。现在混沌老祖最关心的是宁凡去哪里了，是怎么摆脱他的神识锁定的，这件事必须弄清楚，否则他睡不着。原因很简单，只要能摆脱神识锁定，宁凡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向他发起偷袭，而他却无法提前准备。想到刚才那一枪之威，混沌老祖就不寒而栗。宁凡能利用那一瞬间的爆发，摆脱他的神识锁定，这份本事也是极其难得。混沌老祖耿耿于怀，就是在这一点上他失察了。如果刚才是真实的战斗，他已经输了，甚至输得很惨。不过，混沌老祖可能想多了。宁凡的失踪，并不是他主动为之的，而是被一枪之威反震所致，现在宁凡已经被卷进一片虚无空间。不是他自己的虚无空间，而是一片奇妙的空间，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宁凡是怎么进来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在挥枪的刹那，枪威太过强大，硬生生撕开一片空间。就是这个空间，从中生起一股强大的吞噬力，将猝不及防的宁凡一下子卷进去。这里面啥都没有，只有无尽的虚漠，甚至连时间都显得虚幻不定。但宁凡反而饶有兴趣，释出神识仔细探查，他不信啥都没有，因为这个空间非常特别，并不是刚刚开辟出来的，而是早已有之。只不过是碰巧被他遇到了，它既然存在于世，自然有它的道理。宁凡将心沉静下来，让自己陷入空灵状态，这样他可以探查到这个空间中最细微的变化。没过多久，宁凡便惊喜地发现一种韵律，一种难以用语言描绘的韵律感，它非常微弱，但是当他让自己随着那韵律感而动时，便能感受到它的特别之处。宁凡只是随它而动，没有施加任何影响力，也没有试图去改变它。这种韵律感，和之前宁凡领悟到的那种韵律感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不是很明显的，甚至有些模糊不清，但却能让他体会到真义之妙。没错，在这种韵律感的召唤下，宁凡仿佛有种要融入周围环境的感觉。他发现了其中所蕴含的真义之韵，和真义之力不同，它更加虚无飘渺，却也更深刻难明。“仿佛是通往真义之极的钥匙，可是为何在这里而不是在别处呢？它意味着什么？”宁凡心中生起疑惑，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如果这里的韵律感能帮助他领悟真义之极，那么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和混沌老祖相比，宁凡心里非常清楚，他对混沌真义的理解还很肤浅，层次也比较低，因此在对混沌真义之力的运用上远远不如混沌老祖。现在对他来说是一个天赐良机，他可以借此对混沌真义进入更深入的领悟。如果将真义领悟分成九层，宁凡现在大概处于第三层。这显然是比较粗浅的层次，和他对道行的追求不符。“静下来，这里或许是我的福地。”宁凡暗忖，然后抛开心头的杂念，陷入冥悟之中。对于韵律感并不陌生的他很快找到窍门，让自己的精气神协调一致，仿佛在随着那虚无飘渺的韵律起舞，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脱感。在这个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也体会不到时间流逝。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宁凡这一日睁开眼睛，眼眸中有慑人的精芒闪烁。“原来这才是混沌真义的真谛，但是为什么我觉得真义依然不是止境。”宁凡的心境平静不波。从最初以为天道法则是尽头，到以为源力是尽力，后来以为真义是尽头，但在他对真义了解越深之后，发现真义依然不是极限。极限不断地被打破，貌似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