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心里不痛快,说话也就有失偏颇。但小丫头并没有采信他的话,反驳道:“爹,你不是说过这世上有世外高人的吗?怎么现在又说没有?”“此一时彼一此,我是说这里没有,行了,你赶紧回屋去吧。”中年文士不耐烦地赶女儿走。宁凡看着小丫头,心头暗暗惊讶,这小丫头的体质堪称蕙质兰心,是极罕见的玲珑之体,之前用心神扫描时竟然没发现,倒是有些奇怪呢。他又仔细扫了一下里屋的情况,赫然发现里屋似乎被什么力量遮蔽了,看不真切。在这个普通的小世界中,居然有东西能阻挡他的心神,真是不可思议。宁凡不服气,又再次凝神扫视,最终发现在里屋的门楣上有个匾,上面写着“结庐”两个字,显然按照字面的意思不该挂在那里,但偏偏挂了。再仔细看,他发现那两个字非常特别,和中年文士的风格迥异,匾是后来的,但字的年代应该非常久远了。“我不嘛,我要看爹写字。”小丫头噘着嘴不依,看来平时是很受宠的。但是这一次,中年文士莫名地很烦躁,忍不住对宝贝女儿发火了:“真是不懂事,再不回屋我可发火了,这里有外人在,一个女孩家家的出来做什么!”宁凡忍不住道:“文人修心,你这心境需要提高,以后可不能对着小孩子吼,何况你家女儿这么可爱,你怎么忍心朝她吼呢。”中年文士更加羞恼,怒道:“我吼我自己的女儿关你什么事,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多管闲事!走走走,我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宁凡摇摇头:“虽然是你的女儿,但她很特别,可千万不能在你手里被毁掉。”说完不理中年文士,转身蹲下来对小丫头道:“你愿意的话,我带你去见世外高人,你可相信我?”小丫头有些害怕,瞪着大眼睛盯着他,不时心虚地看一下自己的老爹,心里似乎想答应,但又有此害怕,因此一直没有说话。“放屁,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哄骗小姑娘,你这人简直无理取闹,你再不走我可报官了!”中年文士大怒,直接暴走,将宁凡往外推。宁凡当然不是他能推动的,宁凡朝小丫头挤挤眼,同时给她传音,让她感受一下世外高人的手段,他真的不是骗小丫头,而是生起爱才之心。以宁凡的眼光,当然能看出只要好好培养,这个小丫头将来前途无量。至于中年文士,以宁凡的心性当然不会真的去计较,小丫头是小丫头,他是他,这一点宁凡分得非常清楚,不会混为一谈。“啊——”小丫头在接到他的传音后,顿时惊讶得瞪大眼睛,原本她的眼睛就很大,这下活像见了鬼,但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惊奇,甚至有些惊喜。她想不通,怎么会有小人在她脑袋里说话,而且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似乎能看到那个小人,就是宁凡的样子,这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就这样,她被宁凡彻底俘虏了,等她回过神来,立即回了宁凡几个眨眼,意思是她已经明白了,并且表达出要见世外高人的想法。但现在肯定不是时候,于是宁凡再次传音,然后小丫头会意地回里屋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中年文士,不过看到女儿妥协了,他的脸色稍许好看了些。“你们怎么还不走?”中年文士没好气地喝道。“开门做生意,没有赶客人的道理。”宁凡好笑地摇了摇头,“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收你女儿为徒,让她跟着我这个世外高人修行。”中年文士一听这话顿时再次火冒三丈,他险些没跳起来指着宁凡鼻子,但也操起了最粗的那根毛笔,作势要往宁凡身上戳:“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宁凡笑了笑,伸手一压,将他压得动弹不得,然后走上拿过他手中的毛笔,重新蘸了点墨,拿了张全新的白宣纸写了几行字。金儿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写字,好奇地凑过来,只见上面写着:“道非道,不可道,修行之道千万道,唯有诚心向大道,守一道,成其道。”他是随意挥就,并没有特别的意思,但在写完后发现还是有点意思的,于是便没有撕掉。字是不咋地,但字里行间的意蕴却高得不能再高。宁凡自己看了看,心里也觉得挺不错,于是留在桌上。“我和你无缘,但和你女儿有缘,这付字留给她,她应该比你更懂。”宁凡撇了撇嘴,松掉加持的禁术,然后拉着金儿扬长而去。他没有必要动用武力强迫中年文士答应,他相信小丫头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别看小丫头人小,但悟性奇高,而且胆子也很大,宁凡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在宁凡走后,中年文士站在原地愣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他已经明白宁凡是真正的修士,不然的话他不会被定在那里动不了。让他庆幸的是,宁凡没有为难他,只是小小惩戒一番。“或许我真是太冲动了,错过了这个机缘。”中年文士暗暗苦笑,然后凛凛神,走到书桌边。当他看到宁凡留下的墨宝,先是嗤之以鼻,然后当他准备把字扔到一边时,又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于是重回来重新观摩。他的书法造诣可不低,越看心中越惊讶,他看出了宁凡字中的意境,非常高。“厉害,虽然字写得一般,但意境之高,竟然连我都比不上。”中年文士喃喃自语,在四周无人的情况下,他倒不在意承认自己的不足,反正没人听见。然而随即就有一个声音响起:“是真的吗,爹你居然会承认不如他!”是他宝贝女儿的声音,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中年文士又好气又好笑,拍拍她的小脑袋:“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谁让你出来的!”“我奶奶让我出来的。”小丫头理直气壮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