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宁凡动用能力的话,对于这一点肯定能搞清楚,但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只能凭借直觉来感知,准确性大打折扣。奇怪的人,当他走过去之后,壮汉没有追他,也没有继续跟他要钱,而是和之前一样坐在那里,像门神一样,他的目标是下一个进来的人,继续要钱。但金儿他们留在外面,没有进来。有宁凡亲自探路,她们只管看好戏就行了。何天泽倒是跃跃欲试,但直觉告诉他非常危险,还是尽量不要贸然行事。至于秦武,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宁凡,他没想到宁凡会亲自出手,原本他是打算做个先锋的,毕竟炼化龙血后实力大增,他也想测试一下现在到底有多强。宁凡也没办法,他虽然竭力把自己变成普通人,但事实上根本做不到。他的身体本能,包括他的灵觉,都是无法降级的,他刻意不用实力,但身体的本能会做出反应,尤其是对侵蚀他身体的一种诡异,本能地排斥,不让那种力量入侵他的肌肤。但宁凡也有办法对付那种力量,那就是吞噬融合,看起来就好像是被那股力量渗透,事实上却截然相反,他迅速将那股力量吸收入体,并进行了解构和融合,让他的身体对诅咒力完全免疫。现在他能感受到,那种诅咒力并不是完全无形无质,而是让一般人觉察不到罢了。因为那股诡异的诅咒力入体,被诅咒的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傀儡,或者说木偶,只能任由下咒者摆布,因此一些离奇的死亡就产生了。比如一个受到诅咒的倒霉鬼,走在大街上突然脚下一绊倒在地上,后脑勺着地,导致重伤不治身亡,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等到追溯,才发现他闯入进小巷,并且没有给买路钱。这种事一次两次没有人相信,但如果反反复复发生就不能不让人心里发毛了。总之在这么多年以来,这条神秘的巷子也成了都城的一部分,深深刻在大唐人的心中,平时或许想不起来,但每次想起都会毛骨悚然。经过宁凡吸收炼化的诅咒之力,入体后还以惯性在他的体内游走,直接向他的神魂渗透。说到底,这依然是一种精神魂魄类的法术,说起来伤人于无形,其实只不过是被诅咒者层次太低,觉察不到而已。只有是精神力修炼者,或者修魂道的,基本上不会受到诅咒的影响,可惜在大唐的精神力修炼者太罕见,几乎可以说没有,因此才能让它大行其道。对于这一点,宁凡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躲在巷子里装神弄鬼的家伙怀着什么目的,但肯定不可告人,其不让别人进入巷子,显然是不想让秘密外泄。既然有这样的事,宁凡又不想靠能力去探查,于是化身普通人探险。现在他已经走到巷子的深处,依然没有遇到一个人,而他就要走到头了才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尽头处是一堵厚实的墙。在巷子的两侧,只有几户人家,全部大门紧闭,似乎里没有人居住。整个巷子静寂无声,没有丝毫声响,这很不寻常。一个没有人居住的巷子,还有人把守,并且向过路的人收费,这实在太过蹊跷。宁凡四下看了看,选中了那间最死寂的屋子,院子里的茅草已经高过围墙,甚至围墙都已经驳脱,屋门也破破烂烂就要倒塌了。像这样的屋子,显然是不能住人的,又是什么人呆在里面呢?这次宁凡依然没有用能力,而是靠他的直觉,感觉里面有生灵的存在。他轻轻地敲开门,走到院子里,看着齐头高的杂草,清了清嗓子:“里面有人吗?我是路过的游客,想讨口水喝喝。”“院子里有井,自己喝。”不多时,屋子里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很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显得很干涩,音调也变了形。“谢谢!”宁凡望了望院子里的杂草,觉得好笑,这哪里能看到井啊,简直就是草的海洋,既然看不到,那只能用脚找,他边走边踩,向可能有井的地位踩去。屋里再没有声音发出来,似乎不想管他的死活。宁凡也没有再问什么,就在院子里喀嚓喀嚓地踩着草,很快踩出一片空地,却没有发现井的影子。反而是看到了很多白骨,从头骨看明显是人类,也有一些狗猫之类的,看起来特别碜人。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生灵过来了,但凡来的都死了吧。这可是在大唐帝国的都城,天下最繁华的地方,竟有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咦,你竟没事?”过了很久之后,屋里的那个老妇才震惊地再次开口,同时一扇窗子突然被推开,露出一个裹在肮脏黑袍里的人头,只看到半脸,但由于有一个非常大的黑色胎记,看不清其相貌。“呵呵,你希望我有事?”宁凡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他笑的很灿烂。但是他的笑,落在老妇眼里,却显得异常刺眼。她将黑袍的头罩裹得更紧,只露出桔子皮般的鼻子,用更加嘶哑的声音道:“你有些道门,从哪里来?”“我从山中来,带了一把刀。”宁凡淡淡地道,说着拿出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刀,这是他作为凡人用的,毕竟有些时候有把武器方便些。凡人,这对宁凡来说已经很遥远了,遥远得有些近乎不真实,他现在真的很难再找回当凡人的感觉了。所以他想演得更逼真些,更符合逻辑一些。“刀,有什么用!”老妇非常轻蔑地冷哼,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她干瘪的嘴唇间呈扇形发散出来。宁凡只当没有看见,这个时候,他已经完成了用凡俗血肉替代身体的过程,这是他在悄然之中进行了,没有人能发现得了。等于说他现在只是一个肉胎分身,这样可以让他有更凡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