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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弗里斯兰舰队出现在几公里的距离上时,阿尔金森瞠目结舌地发现——对方几十艘船竟然都悬挂丹麦死敌吕贝克的旗帜——难道守家的舰队被吕贝克人打败了?阿尔金森有点心虚了……
“糟了,快下令回撤,不要和汉堡人纠缠了。”在紧要关头,阿尔金森果断下令回收阵型,打算防备背后的“吕贝克舰队”。
可是,这时已经迟了。因为,很多丹麦战船,已经冲到了汉堡舰队的侧面,离本阵已经很远了。在通信基本靠吼的丹麦舰队,想通知前面深入的战船,已是不可能了。
所以,最后只有20多艘冲得不太靠前的战船,围在了阿尔金森的旗舰“哥本哈根号”边上。但是,这些船只,因为船体小,都是些一百多吨的小船。大的战船,都冲到前面去了……
当东弗里斯兰舰队靠近丹麦舰队1公里的时候,突然整体变阵,最前面的23艘战船,全部排成了密集的横队,侧面面对丹麦舰队。至于哥伦布率领的17艘克拉克帆船,则暂时掩护两翼,没有参与炮击。而且,那些克拉克船装备的火炮,最大也就是6磅级的,很多都是两三磅级的小炮,就算参加炮击,也无法打穿丹麦战船的侧舷,还不如尽量节省弹药了。
一门门火炮伸出了头,下层的炮门,也纷纷通过铰链打开了窗户。东弗里斯兰舰队的炮兵们,有条不紊地开始装药、装弹,然后把炮车推到前面,对准丹麦战船……
阿尔金森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身后这支悬挂吕贝克旗帜的舰队想要干嘛。只有知道些火炮资料的汉堡舰队司令罗尔夫,露出了笑容。他知道,东弗里斯兰舰队的火炮要发威了……
事实上,东弗里斯兰舰队并未立即开炮,而是向南继续机动了几百米,在距离丹麦舰队只有500米的距离上,才开始开炮……
“预备!发射!”随着指挥官的命令,前排23艘东弗里斯兰战船上单侧的共310门火炮,一起发出了怒吼——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
海面上,此时所有的声音都被隆隆的炮声给掩盖了。这时候,丹麦的舰队指挥已经彻底瘫痪了。因为,丹麦人指挥靠吼。但在火炮声的遮盖下,吼再大声也难以传出去了。
阿尔金森不住下令传令兵,通知前面的战船回撤。可是,命令已经传达不出去了。而且,来了劲的汉堡人,也不允许丹麦战船后撤。原本,是丹麦人用爪钩勾住汉堡的战船,想要登船的。
可是,现在反过来了,汉堡战船上的水兵们,纷纷取出爪钩,勾住丹麦战船,不让对方脱离战场……甚至,有的船上的大力士直接把停船用的铁锚,扔到了想逃跑的丹麦战船上。铁锚沉重,加上拴着的是铁链,不是绳子,丹麦人想砍断都难。而锚上的爪钩,又勾住了船帮,让丹麦战船无法逃离……
310门18磅和12磅重炮的威力何其巨大?尽管命中率还不到一成,但也足以。每一轮齐射,都有近30发铁球炮弹,击中面对东弗里斯兰舰队最前排的丹麦战船。
而悲催的是,因为尚未进入火炮时代,丹麦人的柯克帆船,没有加固船体防炮击。所以,当部分炮弹凑巧击中几艘丹麦战船的侧舷后,炮弹不费力地撕开了丹麦战船侧舷的木板,将之打穿……
之后,海水灌了进去。那几艘倒霉的丹麦战船,也开始慢慢倾斜、沉没……
丹麦舰队司令阿尔金森则有些傻眼。他万万没想到,对面这几十艘战船,竟然都是使用火炮的。按照刚才的炮声推测,他估计,对面舰队至少有200门以上的火炮在齐发。而且,对面火炮的口径都不小,不然也砸不穿战船的侧舷。
于是,他胆寒了……
“全军撤退!”阿尔金森终于下达了命令。但在他下达命令的时候,靠近东弗里斯兰舰队的最外围,已经有5艘一百多吨的小船被打沉了。
毕竟,这些柯克帆船都没有做防炮击设计,侧舷都太薄了。只要被铁球砸到侧舷上,十有八九都会被打穿。
因为是总撤退,丹麦传令兵此时不再使用吼叫喊话了,而是直接拿出了号角吹响……
“呜——呜——”悠长的号角声,顿时传开来。虽然前面的战船因为炮声遮盖没听到,但后面几十艘丹麦战船都听到了。
于是,后面的丹麦战船,开始拼命地脱离战斗,妄图后撤。而汉堡人则像打了鸡血一般,就是不放他们走。各种抓钩和铁锚,纷纷往丹麦战船上招呼,死缠烂打。
最终,顺利撤出战斗的丹麦战船,连通之前撤回来的那些船,总共只有50艘,还不到120艘丹麦战船总数的一半。阿尔金森已经被东弗里斯兰舰队的炮击吓破了胆。就在刚才,一发18磅的炮弹,因为射角原因,越过了前排的丹麦战船,呼啸着从上空飞过,并飞到了阿尔金森所在的旗舰“哥本哈根号”的上空,把正在桅杆上观测的一名水手,直接砸飞了头颅。顿时,一股热血从桅杆上喷下来,夹杂着碎肉,糊了阿尔金森一脸……
于是,阿尔金森被吓到了……
恐惧之下,阿尔金森先带着后面50艘战船,直接沿着日德兰西海岸线往北撤退。因为,东弗里斯兰舰队是从西北方向过来的,正北方,还有一条出路可以逃跑。至于后面的60多艘战船,他已经顾不上了……
但是,基德哪里肯放他逃跑?于是,基德下令道:
“命令哥伦布的克拉克船队堵住敌人正北方的去路……另外,让哥伦布到我的战舰上来,和我一起指挥……”基德想到,哥伦布是马林的宠臣,损伤不得。所以,他让哥伦布麾下的克拉克船队去拦截丹麦舰队,但哥伦布本人,则乘小船来到了旗舰“霍夫曼一号”上,陪同基德一起指挥。
基德下令后,17艘克拉克战船,排成密集的阵型,堵住了丹麦舰队北上的通道。眼下北撤无望,阿尔金森只好下令舰队向西机动。
但是,这样一来,丹麦船队正好要通过东弗里斯兰舰队的炮火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