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起风了,一阵阵阴风呼啸而过,整个屋顶上的瓦片都发出了沙沙声,电线或是其他东西被风吹得发出尖啸声,犹如厉鬼在哭。我大惊失色,这一定会影响到秀姑施法,而这时段凝芷的蛊毒马上要发作了,不能停下来。
我立即往楼下跑,去拿我的鲁班尺,刚冲进卧室拿到鲁班尺,鬼哭狼嚎似的风啸声中响起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严秀秀,还不出来,你躲着不敢见我吗?”
鬼应该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难道是人在装鬼?我快步走到大厅,低喝一声:“谁在外面装神弄鬼,立即离开了!”
“咦?”大门外传来一声惊咦声,是个清脆的女人声音,但紧接着阴森鬼声又响起:“青蚨门什么时候收男弟子了?严秀秀,难道是你养的面首?”
面首就是男宠的意思,现在一般称为鸭子,我惊怒交集,要是秀姑听到了,不生气才怪了,一定会影响施法。我敢肯定是有一个女人在院子里装神弄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出去吸引她的注意力,让秀姑安心施法。
我打开了大门,用手电往外照,只见院子里阴雾弥漫,两三米外就看不清楚,连不到五米远的院墙都完全看不见了,就像这栋房子处于无边荒野之中。以常识来说,起大风了就不会有雾,现在却是既刮大风又起浓雾,太不正常了。
我左手拿着电筒,右手握紧了鲁班尺,站在大门正中间,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吧,不要装神弄鬼了。”
阴风突然停了,我前面不远的地方浓雾涌动分开,现出一个长发白衣女子。她的头发很长,披散下来一直垂到了大腿,早春天气夜里还很冷,她身上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长裙,亭亭玉立如一朵白莲浮于水波晨雾中。本来这是极美的意境,但是她的脸朦蒙胧胧看不清,加上凝而不散的阴雾和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阴气,又变得阴森可怖,这活脱脱就是一个女鬼。
我心裏暗惊,这到底是人还是鬼?
白衣女子阴森森道:“我本来就是鬼,哪里还要装鬼?你是严秀秀请来的帮手吗?”
我不答反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哈哈……”白衣女子发出一阵尖锐又冰冷的可怕笑声,“很多年前她抢走了我的男人,杀了我,现在我回来报仇了。”
秀姑说过青蚨门的掌门人都是玄阴之体不能嫁人,况且以她那斯文秀气的样子怎会做“杀妻夺夫”的恶行?我是绝对不信的,冷冷道:“半夜三更的,拜托声音小一点,不怕吵醒附近的人吗?”
白衣女子如同鬼哭般的声音道:“这裏已经是鬼域,没有活人能进出,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声音。严秀秀呢,为什么不出来?你又是什么人?”
“她出远门了,我是她远房亲戚帮她看房子,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我知道她在裏面,你连鬼都敢骗!”白衣女子的样子开始扭曲,附近的阴雾翻滚如潮,“快滚到一边去,不要惹我生气,否则立即取你性命!”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故作轻松笑了笑:“只有人才会装鬼,鬼从来不会说自己是鬼,也许你不相信,我有一次半人半鬼过了大半年,有一次魂魄离体过了十几天,其他东西我或许会怕,鬼我是一点都不怕的。”
“赫赫……”白衣女子怪笑,身体一晃猛地拔高、变大,变成一副非常可怕的样子:身高近两米五,凹顶凸睛,虎眼狮鼻,阔口獠牙,头顶长着一对短角,稀疏红发如刚针,身体几乎全|裸,强壮到了恐怖的程度,似要爆炸开一样的肌肉上面有许多符文和刺青,尖锐的爪子足有三寸长。
我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这不是幻觉,那就应该是用某种法术变出来的。我把左手放在背后,暗掐法诀,默念观心咒,凝神于双眼往前看。恶鬼只是一个虚影,白衣女子站在恶鬼后面,并且我看清她的脸了,瓜子脸,眉目如画,妩媚妖娆,竟然是一个绝色美女,只是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不像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