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天了,你还没有给我任何好消息。”陆不同的眼神既冰冷又凶狠,他高兴的时候面带微笑颇有男性魅力,发起怒来杀气却很重,并且带着些邪性,换了是胆小的人被他看一眼就脚软了。
“还差几个小时不到三天,也许过一会儿他就打电话给我了。”我平静地说,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
陆不同道:“很遗憾地告诉你,三天了段静轩没有来救你,你的朋友也没有来救你。看来你交错了朋友信错了人,段静轩也不是那么在乎你,或者……段静轩身上的降头没有解除?我们的阿罗大师对此深表怀疑。”
阿罗以憋脚的汉语说:“中国,没油人,能解除我的GongTou。”
我冷笑一声:“你知道中国有多大吗?你知道你们的降头术源自哪里吗?学了一点皮毛本土化之后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你是没有见到中国真正的高人。”
阿罗说:“中国,没油巫术高手,现在,我们正统。像佛教一样,印度没油了,我们油。”
陆不同说:“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讨论,许承业,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段静轩在哪里?”
我摊了摊手:“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到了杭州他就下车走了,说他准备好了会打电话给我。”
陆不同眉头跳了几下,转头对阿罗说:“阿罗大师,他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玩,只要没有玩死掉就行。”
阿罗黑坳坳的脸皮抽动,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残忍的味道。陆不同说完,见我不为所动,转身就走了。
这是一个三米乘四米的地下室,四壁和上下都是厚厚的钢筋水泥,地下室在中间用粗大的钢条隔成了两半,我被关裏面,铁门已经从外侧栓上并锁住了。
阿罗转身出去,很快提了些东西进来,包括一只活母鸡。他在铁栅栏外点起了香烛,供上了一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一把奇形的骨刀,开始念古怪的咒语。念了一会儿抓起那只母鸡,用骨刀切断了它的头,用一个大黑碗接血。接了半碗血,把没头的母鸡往身后一丢,那母鸡竟然站了起来,拍打着双翅乱撞,鸡血喷洒,鸡毛乱飞,着实有些吓人。
接着他从一个袋子裏面抓出了一条蛇,也是用骨刀砍了蛇头,把血也装在大黑碗里。然后念了一会儿咒语,吐了一口口水进去,再念一会儿咒语,倒进一瓶像是尿液的东西……
我有呕吐的冲动,我见过许多人施法,名门正派佛道两家就不用说了,那是大气磅礴,详和肃穆。我们旁门左道中人虽然有些古怪,各出奇招,但步罡踏斗画符念咒时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离不开阴阳、五行、太极、八卦、九宫之类变化。即使是邪派的人,施法时也是很有法度的,哪里会像这番邦妖僧乱吐口水,弄得鸡毛鸡血满地,恶心得让人背上汗毛竖起。
鲁班门施法也有用到鸡血,但只用公鸡,只取少量点一下,从来没有用母鸡。在一些施法过程中,配合存想会有一些吞津的要求,但绝对没有把口水吐到施法媒介上。这就像是下三滥的泼妇行为,有文化有修养的人绝对不会做,番帮邪术,实在不能以常理来踱之。
阿罗妖僧捣鼓了好一会儿,开始用那恶心的混合液体在地上画古怪的符号,随着他画出的符号变多,地下室内血腥味变得很浓,某种邪恶的气息在荡漾。邪恶气息的源头是那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我对人体骨骼没有研究,不知道那是人类婴儿头骨,还是类人生物的头骨。
阿罗妖僧画完之后,开始以邪异的眼神盯着我念咒语,从小骷髅上面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集中到了他身上,他的精神力越来越强,眼光越来越妖异,我感觉像是面对两个巨大的风洞,要把我吸进去。
我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与他对抗,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就像是要把我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看透。接着我感觉到有了东西在往我头脑裏面钻,我极力阻挡,立即就像是无数钢针在往裏面扎。那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精神层面在痛,实际上头也在痛,精神的攻击通过脑部的神经传给了肉体。
我知道我必须抵抗,如果被他侵入,我的记忆就会被他知道,甚至有可能被他操控,那真的是比死更糟糕。前不久在古墓裏面被阵法的产生的火焰烧烤时,我已经有了一些躲避精神层面痛苦的经验,这时照样施为,意念集中于眉心上方,忘记身体的存在,进入练习太虚幻神功的状态。
但是这一次与被火烧又有些不同,阿罗的攻击无孔不入,如同逆风而行,越抵抗就越痛苦,只要顺风而去就压力就会减轻而多。人在承受到巨大痛苦时,身体就会本能地采取保护措施,变得麻木或者昏迷,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放弃抵抗,那种软弱和想要回避的念头一浪高过一浪。
我需要一个信念来支持,那就是仇恨!秀姑是被他杀死的,此仇不共戴天,我有无他,我绝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