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丝绮听着他结结巴巴夹着忏悔和修饰的解释,在脑中迅速拼起了这个故事的原貌,她在心中骂了一句人渣,冷笑着问:“那大公阁下为什么装作快死了。我如果别有居心,你越快死了,我越不会走。”
西罗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因为那时候,医官发现,我中了毒。”
那毒下得很浅,但如果日积月累,会不留痕迹地要了一个人的命。
杀掉大公,直接的受益人会是谁?
“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我决定将计就计,装作病重,引出这个下毒的人。”
她苦涩地笑了:“其实就是引出我吧。”
那些检查大公病情的医官,肯定早就知情。这个宫廷里的所有人,都在演戏,演给她一个人看。引着她,如他们预计的,一步步走向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一直袖手旁观的格兰蒂纳和缓地开口:“我为大公检查病情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大公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中毒的人,是大公妃。”
她倒吸一口凉气,格兰蒂纳接着说:“一种从植物中提取的草毒,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白丝绮公主并不是中了诅咒,是有人一直在她的食物中下毒,令她惊惶,做噩梦。每天生活在恐惧中,直到崩溃。”
她的浑身一片冰冷,慢慢地后退,西罗抓住她的手臂:“不是我!我只是想让你离开,但不会用这种手段!”
她直直地看着他,她该相信么?她不了解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更不知道还能否相信眼前这个人。
这个混乱的世界,到底什么可信?
格兰蒂纳继续说:“一开始,我也在想,这是卡蒙宫廷用来解决政治危机的方法,但,大公的一些作为又让我疑惑,于是,昨天我和白丝绮公主开了个玩笑,告诉她诅咒没法解除,令她极度惊惶,在这种情况下,服用那种毒药的效果是双倍,下毒的人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格兰蒂纳弹了弹手指,他送给白丝绮的那个手环,自她腕上松开,化成一个光球,浮现出一幅图像。
昨晚在她的卧房当值的侍女贝莉接过门外递来的茶水,放在桌上,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迅速滴进茶碗中。
格兰蒂纳刚刚收起光球,窗户就打开了,黑衣少年从窗外跃进来,沉默地抬起右手,他的手中跃出一团火焰,蒸腾的热气里出现另一幅图景。
惊慌失措的贝莉在回廊下截住了一个人:“大人,昨晚的药剂失效了,她没有发作,是不是她,或者那个神棍发现了什么?如果我们之前对大公做的事也被发现,会不会……”
她截住的那个人,是内务大臣。
西罗紧紧地抓住她:“现在你明白了?这是离间计,我并不知情。”
她问:“然后呢?即使不知情,又怎样?”
西罗将她扯到身边:“一切误会都解除了,我们重新开始。”
她恍惚地笑起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的你依然是西罗·斯坦,我依然是奥修的白丝绮。”
这个公国因为她的存在,总会有并入帝国的危机。
这一点无法解除。
格兰蒂纳的声音适时响起:“公主,如果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带你离开。”
肯肯站在窗台上,他的背后展开巨大的黑翼,在夜风中,衣衫飞扬。
“白丝绮,你愿意做我的媳妇吗?我可以带你到任何地方,永远保护你。”
她捂住嘴,愕然地看着眼前。
这比《幽禁城堡》的内容还要刺|激。
她见到了真正的精灵,还有这一只是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正要向前,身体却被西罗紧紧箍住。她用力挣扎,西罗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不错,你是奥修公主,皇帝把你嫁过来不怀好意。但是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喜欢你!什么精灵,什么长翅膀的小鬼统统别想挡了我的路!你这个蠢女人一直很衰,说不定这小鬼是头龙,直接把你驼进山洞,你这辈子就只能穿草裙吃薯仔!”
肯肯不悦地眯起眼。龙怎么了?我的窝比这裏美得多。那绵延不尽的山坡,都是龙的领土!
格兰蒂纳飘到窗台上拍拍肯肯的肩膀:“算了,为了报酬,暂且忍耐吧。”
肯肯嘀咕:“我不想要报酬,我只想娶个媳妇。”
精灵圣洁地笑了:“谁让你又遇见了别人的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