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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褐色的斑驳石墙巷道里没有任何人,两边寂静得好像时间都停止了,地上的拼接石块都被岁月磨得光亮,连墙上浅蓝色的木质窗棂都显露出合页生锈的痕迹,只有那崭新的深蓝色路灯说明了保养的精细。
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压得非常低沉,齐天林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大,敢在以列色人视为发源地的古城巷道里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却显然在环境烘托下带来了强烈的刺激。
尤思福痛苦的抱着了头,无力的靠在后面石墙上:“我能怎么办……真主在上!我只能支撑,苦苦的支撑,希望真主有一天能看见我们痛苦!我还只能用一个坚强的形象展现给所有人!那么多纷乱的声音,那么多吵闹的意见,我能怎么办?!真主……”随着呓语一般的唠叨,慢慢滑下去,就那么蹲在墙角,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也许他绷得太紧了,随时都只能绷得刚毅坚强,以至于在齐天林这个故人面前,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松动,自己情绪上的松动。
齐天林低头依旧冷静:“我有大量的阿拉伯专业人员,从特工杀手到商业方面都有,开始进入你的区域,参与到你的身边,翦除异己,消除狂热极端分子,把一切纳入正规,这也许是个较长时间的转变过程,但逐渐把重心放到建设家园,自力更生,阿拉伯世界就会竭尽全力的支持你们全面复兴,复兴的不是军事,而是经济,一个经济上独立的巴勒坦斯,在任何方面是不是才有话语权,而不是只能跪在别人面前乞求施舍?”
尤思福觉得艰难险阻的事情,被齐天林三言两句就说清楚,有点难以置信的从捂住的手掌上抬头:“就这样?”
齐天林肯定:“就这样!狂热分子从来都不应该是主流,他们只会把方向带到不可预知的危险境地,只有冷静判断局势,充分考量环境,获取最终胜利的人,才是值得信赖的!”停顿一下终于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帮你么?”
尤思福警惕:“你想要得到什么?”
齐天林还是笑:“当年我绑架你,你就是我绑架过的所有人中间,最不反抗,也最冷静的那个,还记得么?你当时的反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算是投降么?没有!你最终获得了你最需要的结果,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选择帮助你,而不是直接以联合国的名义,跟阿拉伯世界和犹太人一起抹掉你。”
尤思福居然蹲在那里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还绑架过谁?”
齐天林耸耸肩炫耀:“卡尔塔元首,叙亚利的国防部长,中情局局长,日本将军,非洲的元首就更多了,你真算表现好的。”
尤思福哭笑不得的看着齐天林,就慢慢把头靠在了石墙上,看着巷道上方露出的不多蓝色天空:“这……真的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齐天林也看看天空:“希望永远都是自己争取的,我的确能帮你,但如果你是扶不起的……软弱之辈,我就会比任何人更早放弃你,毫不犹豫的放弃,那时候我宁愿把这整个土地都给犹太人,只要他们愿意把耶路撒冷和伊斯兰世界共享,那才是最美好的结局。”
低下头来的他真的足够冷酷无情:“碾压、粉碎、屠杀都是雇佣军的强项,甚至我可以打着阿拉伯世界的旗号,佯装攻击以列色,却实际上在巴控区把你们全部消灭!反正你们也没处可逃,没有丝毫生产力和存在的价值,也许有人会缅怀你们这群可怜虫,但数十年以后就基本被淡忘,提到你们也不过是寥寥数语,可中东地区却基本太平了……你会选哪个选项呢?”
尤思福真的不寒而栗!
慢慢的顺着石墙就撑起身来,声音略微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齐天林做个夸张的表情:“守护世界和平的天神!你没听过我这个代号吗?”
尤思福居然点头:“阿拉伯世界最近是有这个称呼……具体的什么时候能开始?”
尤思福起身以后还是有点艰难,齐天林伸手扶了一下瘸子:“马上!联合国授权的维和雇佣军马上进入,然后以流亡在外名义的巴勒坦斯后裔团体回归你身边的阿拉伯人一周内陆续回流,他们再招募人手填充你的身边……我再次提醒你,我的目的是要和平,不在乎巴勒坦斯这一城一地能有什么利益,我还瞧不起这点利益,所以我只是协助你,而不是想让你当傀儡,夺你的权,你想得太多,那我就索性另外扶持个人当傀儡还简单一些……”
尤思福开始坚决:“我能做好!我也有信心做好,给巴勒坦斯人民一个幸福生活的机会!”
齐天林再烧一把火:“德国领土被美国占了这么多年,你看看,华国刚收复了东山,你看看……也许就算是在几百年以后才达成最终目标,回过头来的最正确那一步是谁?你!”
尤思福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向往,他这样的政坛老油子不会因为一点言语煽动就显山漏水,更不会因为那么一点点会青史留名的可能性喜形于色,但齐天林是真的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一条完全可行的明路!
以列色已经宣布达成协议,还退出了部分约旦河西岸的犹太人定居点,前提就是巴勒坦斯全面放弃抗争行动,如果两国能在表面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各自发展,有阿拉伯世界支持的巴勒坦斯是不是更有机会一些呢?
最大的难处在于以列色对阿拉伯世界的信任和巴勒坦斯本身能否做到真的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