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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惟善打来电话。&lt;/p&gt;

荣峥把冰袋交给荣绒，叮嘱他拿好，转身去接起电话。&lt;/p&gt;

荣绒全程都没瞧见过他哥的正脸。&lt;/p&gt;

“爸。”&lt;/p&gt;

“峥儿啊，在忙没有？”&lt;/p&gt;

“您说。”&lt;/p&gt;

“我听你大伯跟你小叔说，绒绒顶撞他们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还维护绒绒了？”&lt;/p&gt;

“小叔给您打电话了？”&lt;/p&gt;

论心思，他的大伯绝对是他爸这三兄弟当中最多的一个。&lt;/p&gt;

像是打电话告状这种事情，他大伯是不屑出面的，因此，荣峥猜测，多半是他小叔打电话跟他爸说了什么。&lt;/p&gt;

果然，电话那头，荣父颇为尴尬地“唔”了一声。&lt;/p&gt;

“小叔在电话里头跟您说绒绒顶撞他了，那他有没有告诉您，绒绒为什么顶撞他？”&lt;/p&gt;

荣父被问住了，有些支支吾吾地道，“这个……我光是听你小叔一通抱怨，忙着安抚他呢。倒是忘，忘了问具体怎么一回事了。”&lt;/p&gt;

是他小叔的一贯作风。&lt;/p&gt;

荣峥并不意外。&lt;/p&gt;

“今天绒绒在车上额头磕了一个包。”&lt;/p&gt;

荣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当即关切地问道：“绒绒脑门磕了一个包？怎么磕的？严不严重啊？他不是坐你的车去的理发店么？是不是小刘当时车速太快了啊？你往后得跟小刘是说一声，让他别开太快了。”&lt;/p&gt;

“没事，就是有点肿。我就把绒绒给带来公司冰敷了。”&lt;/p&gt;

“冰敷上了，那就好，现在消肿了么？”&lt;/p&gt;

“冰敷的时候，大伯跟小叔两人上来了。大伯跟小叔他们可能听信了什么，以为我把外头的男孩子给带公司里来了，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大伯就进了我的办公室，话里话外，全是要我注意影响的意思。绒绒听出大伯跟小叔的言外之意，就跟大伯还有小叔起了争执。”&lt;/p&gt;

荣峥了解他的大伯、小叔，同样也了解他自己的父亲。&lt;/p&gt;

他知道，仅凭他以上说的这些，以他爸老好人的性子，只会充当和事佬，告诉他都是一家人，既然都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lt;/p&gt;

再说，他跟荣绒都是男孩子，他爸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情。&lt;/p&gt;

荣峥没给他爸打圆场的机会，“原本也无非是误会一场。大伯跟小叔若是道歉，绒绒肯定也就气消了。可大伯、大叔不但不道歉，反而指责荣绒没礼数，冲撞长辈。更甚者，拿绒绒同我比较，得出绒绒样样比不上我的结论。&lt;/p&gt;

爸，您也这么觉得么？您跟大伯、小叔他们一样，也觉得，绒绒处处都比不上我么？”&lt;/p&gt;

“放屁！爸什么时候那么想过了？你是很优秀没错，绒绒哪里差你了？绒绒动手能力好，我的老式留声机，你外祖母留给你妈的怀表，哪一样坏了，不是绒绒给修起来的？&lt;/p&gt;

绒绒人还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尤其是那鼻子可灵敏了，在调香上还很有天分。&lt;/p&gt;

就连许多公司请也请不到的鼎鼎大名的，那个叫，叫什么詹姆斯还是帮什么牧师的调香大师，都夸绒绒有天分，还主动请绒绒去他的工作室参观，认为荣绒日后一定会成为顶级的调香大师。&lt;/p&gt;

噢，对了，这孩子现在还学的一手好厨艺。&lt;/p&gt;

怎么就处处不如你了？”&lt;/p&gt;

荣惟善这下是真的被气狠了，这个老好人，头一回在电话里头，还是对着他的大儿子，飙了脏话。&lt;/p&gt;

自然，他的生气对象是他的大哥跟小弟。&lt;/p&gt;

绒绒怎么就处处不如小峥了？&lt;/p&gt;

都是他跟小岚的心头肉！&lt;/p&gt;

荣惟善的这一段话，荣峥是放的外放。&lt;/p&gt;

他是有意要让荣绒听见这一段。&lt;/p&gt;

他要让小弟明白，不管外人如何议论、看待他，身为家里人的爸爸跟他的真实想法是如何的。&lt;/p&gt;

“绒绒呢？还在你办公室里没有？”&lt;/p&gt;

“嗯，还……”&lt;/p&gt;

“怎么不说话了？绒绒现在到底在没在你办公室啊？”&lt;/p&gt;

荣峥沉默地握着手机。&lt;/p&gt;

荣绒走过去，把荣峥手里的电话给接过去了，红着眼眶，低低地唤了声，“爸。”&lt;/p&gt;

“爸，谢谢您。”&lt;/p&gt;

上辈子，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爸妈不爱他呢？&lt;/p&gt;

电话那头的荣惟善听出小儿子的哭腔，立马着急了，“你，你哭了啊？乖宝宝，不哭，不哭啊！你等着！爸给你做主！爸这就打电话给你小叔！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小宝啊？我们小宝哪里差哥哥了？说不是？”&lt;/p&gt;

荣惟善在电话里头把幺弟数落了一顿，又软着语调哄小儿子，“乖小宝，把电话给你哥一下。”&lt;/p&gt;

荣绒没哭。&lt;/p&gt;

忍着呢。&lt;/p&gt;

没想到，还是被他爸给听出来了。&lt;/p&gt;

他记事起就极少哭。&lt;/p&gt;

这回尽管也没哭，可他猜测自己的眼睛多半是红了的。&lt;/p&gt;

垂着眉眼，把电话给他哥了。&lt;/p&gt;

“爸。”&lt;/p&gt;

荣惟善听出电话那头换人了。&lt;/p&gt;

怕荣绒听见，荣惟善放低了音量，焦急地叮嘱，“峥儿，赶紧的，替爸哄哄你弟弟啊！”&lt;/p&gt;

荣峥：“……”&lt;/p&gt;

哄弟弟这种事，荣峥小时候熟练。&lt;/p&gt;

在荣峥小时候，也就是荣绒刚出生的头几年，荣惟善、应岚夫妻二人属于事业的打拼期。&lt;/p&gt;

夫妻两人经常需要出差，常常一出差就是十天半个月。&lt;/p&gt;

家里有保姆。&lt;/p&gt;

小绒绒还是天然更喜欢和哥哥亲近。&lt;/p&gt;

磕了碰了，在幼儿园被小朋友欺负了，都是找的哥哥荣峥。&lt;/p&gt;

从婴儿时期，荣峥就对荣绒特别有办法。&lt;/p&gt;

小绒绒要是哭了，他抱在怀里哄一哄就好了。&lt;/p&gt;

再大一点，就是带着小绒绒搭积木，玩游戏，吃糖果、冰淇淋。&lt;/p&gt;

可以说，荣峥一度是十分擅长哄弟弟的。&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