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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你最近有时间吗?”苏沐歌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想不想去见见张氏。”
“张氏?”
苏沐歌向秦逸挤眼睛。
张氏是秦逸生母改名后的姓氏,苏沐歌为了避免德妃眼线调查出来,直接为张氏在城郊买了一块地,以农妇的身份在外面活着,昔日种种,全都撇开。
秦逸原本正在低头看桌上的铁块,闻言身子瞬间绷紧,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今天正好有空,我们一起去溜达一圈。”
苏沐歌拍板,她敢如此说,便是有十分把握,张氏还活着了。
秦逸皱眉,视线缓缓落在苏沐歌身上,“你确定吗?”
苏沐歌不答,直接拉着他起身,“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
近来这些日子苏沐歌对秦逸太过殷勤,秦逸始终以为她另有所图,心有芥蒂,而今她竟然真的带自己去见生母,秦逸觉得之前自己有点小人之心。
可她苏沐歌,图什么?
带着满腹疑惑,马车一路晃悠到城郊,苏沐歌担心车夫知道张氏活着,便让其送到城外,谎称要和秦逸去河边散步,在秦逸再三确定身后没人跟着后,苏沐歌带着他走上山路,弯弯绕绕了大概两里路,拨开乱草,眼前豁然开朗。
正是夏日时候,山中的阳光没有城里那般曝晒,树荫下隐约可见几株人为栽种兰花,娇滴滴的紫色,为荒野添了一份秀气,兰花边上是简单的茅草屋,屋前用栅栏围着,里面是个时令的小青菜。
显然是有人烟的样子,不过看不到所谓张氏的身影。
苏沐歌拉着秦逸要上前进屋去,秦逸反而站在原地不动了。
来这之前他还怀疑苏沐歌戏弄仔细,来这之后,就肯定放下心了。
掐指算算,他已经快有两年没有见过生母,之前又是那种生离死别的场景,如今再见,心头异常复杂。
苏沐歌见秦逸拽不动,只好站在原地陪着他。
“你在做心理建设?不必紧张,有我在呢。”
秦逸不说话也不动,好在山中灌木密集,并不炎热,两人在树荫下等了一会儿,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么,张氏竟然从茅草屋走了出来。
大概为了防止有人将她认出,她头上一直包着头巾,低头走路,身上是一身朴素的蓝色农妇衣裳,肩膀还扛着扁担,似乎要去河边挑水。
苏沐歌指着张氏背影,“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给她选的这块地得天独厚,往前走不到百步就有山泉,味道甘甜着呢,茅屋再往东走走还有一块良田,种的稻子够她吃一冬天了,当然了,平日我也有给她送粮食,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很少亲自来。”
苏沐歌一脸夸耀,似乎在等秦逸奖赏他,可等了半晌,他始终没有做声。
他只是看着张氏的背影,久久出神。
苏沐歌有些疑惑,“你不满意?我真的尽力照顾她了,可太夸张的话难免惹人注意……”
“谢谢你。”
沉默良久,秦逸忽然开口,侧脸看着苏沐歌,一双漆黑的眸子内情绪如海翻涌,深沉的她读不懂。
他忽然抬头,摸了摸苏沐歌脑袋,“走吧。”
秦逸转身,苏沐歌捂着脑袋忙跟上,“你不想去说几句话吗?”
“我现在只要远远看着她就好,毕竟已经两年没见,她也不知我是死是活。”
“她她她……”
苏沐歌想说你老母亲一直知道你活着,可秦逸根本不给她机会,苏沐歌跟在秦逸身后,一路他不知在想什么,神色越来越坚定。
“今天我来过的事,也不要和母亲说。”
“嗯。”苏沐歌忍不住邀功,“她可是我一己之力救下来的,你说什么我都听。”
前言不搭后语。
秦逸深深看苏沐歌一眼,觉得救张氏这件事要和沉燕一样,要被她说很多遍。
秦逸一贯不善表达,只将恩情默默记在心里。
两人回到苏府时已经快要下午,在秦逸院子待了一会儿,苏沐歌本打算约人出去玩,结果还没开口,又被刘氏派人请了过去。
“去昌博侯府?”
苏沐歌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仔细回想一下,最近侯府也没什么事需要她参加啊。
但刘氏的意思,是她外祖母想她了,所以不节不年的也想送过去待几天。
苏沐歌其实挺喜欢外祖母,但是她不太喜欢昌博侯府的气氛,那家是典型的古代大家族,规矩森严,而且她又不是真正的苏沐歌,没有所谓的血脉亲缘的感觉。
不过刘氏既然提了,她也只好照做。
她不知道,在她刚到昌博侯府不久的时候,苏笑嫣就被刘氏借口刁难,受了一顿处罚。
苏沐歌到了昌博侯府,非常受表姐妹的欢迎,她的表兄弟们忙于课业和政务,但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来到老夫人那边,借欢迎苏沐歌之名蹭了顿饭。
“要我说外祖母还是最偏袒歌妹妹,每次一来小厨房的香味就飘出二十里路。”
“可不嘛,平常我们来的时候都让我们随便吃点就赶紧走,歌妹妹果然是外祖母的小心肝。”
吃饱喝足,众人难得放松身心,坐在一起唠嗑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