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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深夜,后宫却是灯火通明。
德妃侧依在贵妃椅上,贴身宫女轻鸿在边摇着扇子,德妃远山眉微皱,久久不曾入睡,直到外面传来一阵细碎响动,德妃凤目微睁,唇角挂上一丝笑,挥手让婢女退下。
外面的秦逸似乎有所感应,推门而入,德妃含笑做起身子。
“来的比本宫预想中迟,还以为你多在乎你那阿姐呢。”
说完掩唇而笑,秦逸缓步上前,随手撩开帘子,珠帘晃动间,他打量殿内装饰,几个月不见,越发富贵了。
也不知德妃用了什么手段,即便在百花齐放的后宫,权势滔天的皇后之下,还能多年受宠不衰。
秦逸没有废话,开门见山,“绑匪是你安排的人。”
“无凭无据,五殿下可不要含血喷人。”
“这里没有外人,而且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有痕迹,你若不承认,我可以继续调查,不过要浪费些时间,但若真等那时,你也没有把柄再与我商量。”
“那殿下就去继续调查咯。”德妃摊手,笑意越深,“只是不知,天牢里的苦刑,细皮粉肉的苏大小姐能不能受住,能不能等到你为她洗脱冤屈。”
苏沐歌是秦逸的软肋,德妃开口,秦逸便近一步。
杀气在殿内弥漫,德妃谨慎看了一眼桌面蜡烛,火仿佛有风吹动,呼扇明明暗暗。
她知道秦逸动了杀心,便也不再拖着,端正坐直了身子,“本宫要的简单,便是你死。”
自打秦逸自边疆回来,她便知道秦逸不能留。
不过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罢了,而今苏沐歌送上门来,她岂有错过的道理。
“你死,她就活。”
德妃音落,杀气退去,火苗恢复如初,秦逸反而笑了起来,“你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区区苏沐歌,而放弃生命。”
“你以为她救走你母亲的事,本宫不知道?”
德妃勾唇,艳红如弯刀,“本宫不过懒得动手罢了,而且本宫就是要瞧瞧,这条狗有什么本事,结果出乎意料啊,你又被她感动了。”
“……”
“你平时看着挺聪明一孩子,怎么栽在她身上了呢?不过这样也好,省去本宫很多麻烦……你们去看张氏那日,本宫的人一直远远跟着,不过没出手。”
“你将计就计……”
“没错,她救了你母亲,便也算是你的恩人,如今恩人因为你遇难,五殿下不会见死不救吧。”
德妃声音有些低,趁着殿内熏香的味道,显得有些惑人。
秦逸看了一眼边上香炉,香烟顺着镂空青铜兽袅袅升起,充盈整个大殿,平添殿内两分妖娆。
“儿臣不知娘娘如此沉得住气,有这份心机,就如同父皇也不知道这炉子里燃烧的,究竟是什么香。”
秦逸说完就要去踢香炉,德妃原本还是气定神闲模样,见状顿时坐直身子,“混账,你敢!”
“儿臣觉得这香对母妃身体有损,想要带着去太医院检查一番,儿臣也是一番孝心。”
秦逸来到香炉边,抽出随身带短刀要撬香炉,德妃整个人都绷紧,两人僵持片刻,德妃忽然笑了起来,“也罢,只要你舍的下荣华富贵,舍得那个苏沐歌,本宫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共归于尽。”德妃一挥衣袖,一副自暴自弃模样。
“就娘娘这妆容,这华贵的衣着,可不像能舍弃生命的样子。”
“呵呵,与你说了也没什么,本宫知道如今有把柄在你手里,要你性命肯定不能,但这次天牢,必须由你下。”德妃扬起下巴,“本宫的目的也很简单,只有有污点的皇子,才不能继承皇位吗,而本宫的六皇子,是未来唯一能继承大统的人。”
秦逸静静看着她,德妃不再说话,思量片刻,秦逸转身离开。
身影如来时一般鬼魅,确认人走后,德妃送了口气,她知道目的达成了。
“苏沐歌这条狗,没想到还有点用处,呵。”
苏沐歌在牢里蹲了五天,暗无天日,每天的精神寄托只有一只定点来偷剩饭的耗子。
她给耗子起了名字,叫“狗剩”,连狗都不理的耗子,一定会长命百岁,自己也会躲过这一劫,长命百岁。
苏沐歌觉得这情况下,一人一鼠也算打成友谊了,因此不论多少的稀粥,她都会给耗子留一口。
没人为她提供证据,苏沐歌原本以为会在牢里继续待下去,直到白衣飘飘的容景查清案子,她等啊等,没想到先等来狱卒的不耐烦,说抓错人让她赶紧滚蛋。
苏沐歌:“???”
苏沐歌像个麻袋被扔出天牢时一脸迷茫,回头看着“天牢”两个字,半晌没回神。
这算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