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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哥,那个女人是谁呀?”

“一个搭讪的。”

“我们轩哥真有魅力,才换了号码就有美女来搭讪了。”

“那可不,轩哥是谁?我们这裏的美男老大啊。”

“你这张臭嘴能吹上天,滚犊子。”

“走了,黑皮那家游戏厅今天新开业,我们大战到天亮。”

……

林嘉轩在他一帮哥们儿的簇拥下往前走,我看着他们走出火车站,走出大门,走到街道上,渐渐消失。

我站在这裏,身边人来人往,有人乘车离开,有人拥抱重逢,有人欢笑,有人哭泣。

全世界失去声音。

“咚——咚——”

大堂里的钟声在十二点敲响,每一下清晰可闻,七月走了,林嘉轩走了。从我的生命里退场,一个奔向远方,一个没入人海。

没有告别,没有离别的意义。

我去了安家巷子酒吧一条街,听说,流浪的心能在这裏安家。

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我本无心接听,只是那个号码不死心,一遍遍地打着。

“喂,谁呀?”我的声音很冲,空寂的电话裏面,能听到闷重的呼吸声,电话裏面是冗长的沉默。

“你谁呀?打电话不说话,神经病。”我嘟囔着,有点不耐烦,对方还是不回答,我想挂断。

“你在哪里?”发问的声音莫名熟悉,我的心脏仿佛骤然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抓着,一下一下都刺|激到神经。

“方须臾,我好难受……”我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听到他的声音,只感觉眼眶都酸涩,满腔委屈伴着醉意向他倾诉而出。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吗?”他停顿了一下,淡淡说完,“是因为那个男人?”

他的话像宁静夜里的一场暴风雨摧毁了平静,我的整颗心以看不见的速度跌落到谷底,跌进黑暗的泥潭,甚至没有溅起一丝水花。

这是家清吧,裏面不吵,但是也不安静。我趴在窗边看外面,外面有个水池,水草在清澈的水中摇曳,天空飞起了细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目光停留在飞雪上,灯光很暖,近处可以看到渐渐变大的雪花。

又下雪了。我伸出手,雪花在掌心融化成水,变成透明的眼泪,从指间流下。

时间久得如同他的问题不曾出现过,捏着手机的左手等到已僵硬。我全身冻得僵硬,进来这么久,开着空调,可我还是冷。

因为林嘉轩吗?不仅仅吧!我想起了很多人和事,庄奶奶,妈妈,薛野,七月,林嘉轩,死亡,车祸,分别……

好多好多事,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是因为他和……”声音似乎不是我自己的,我想告诉他心裏的累和痛,它们一刀一刀,割得我体无完肤。

“安家巷吗?”他打断我的话,说不清是何种表情和语气,裏面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嗯,在‘醉吧’。你在抽烟吗?”我想象出他点燃了一根烟的画面,想开口说什么,嘴裏都是苦涩,能说什么呢?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我心情不好会抽,你待在那儿别动,我来找你。”

“你……”我开口,他已经挂了电话。

你注意身体,我在心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