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那道士一声高喝,声音并不很大,却极具威慑力,厮打在一起的两人这才分开。
那道士来回看了看二人,叹笑道:“二位一位是前科榜眼,一位是新科探花,都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炙之士,这会儿竟若市井莽夫一般大打出手,真真是让贫道开了眼。”
两人被奚落得面露愧色,可抬眼见了对方,仍是横眉冷对气愤难消。
道士摇了摇头,不理二人,只转而望向一旁惊惶无措的如玉,和颜悦色地道:“姑娘,适才贫道已经说明,贫道法力微弱不得强收姑娘离开,这会儿贫道只问姑娘,可愿跟贫道走吗?”
如玉踌躇了一下,怯生生地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道士笑道:“去姑娘该去的地方。”
邵寂言慌忙挡在如玉身前道:“如玉,别听他满嘴胡言,你哪儿也不许去,只跟我在一块儿,咱们就要成亲了……”
一旁的沈墨轩插话道:“卑鄙!你怎能牺牲别人来成全你自己!”语毕又对如玉道,“如玉姑娘,我知我没资格求你这个,可我与静瑶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请你发发慈悲成全我们吧,何必为了这个卑鄙小人的虚伪感情行那不义之事?”
如玉垂了眸子。
“不用听他的话。”说这话的却非邵寂言,而是那道士。
如玉三人闻言,全都怔住了,但闻那道士接着道:“姑娘可以为了自己的幸福做你想做的事,这没什么好羞愧的。”
“云清道长……”沈墨轩傻了。
云清并不理他,只对如玉道:“姑娘不必听沈公子的话,也不必听邵公子的话,你只听你自己心裏的声音,你想留没人赶得走你,你想走也没人留得住你,一切只凭你自己的意愿。”
如玉迷茫的望着云清,看着他对自己善意的微笑,她有些出神,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思绪似是飞到了别的地方,好像根本就听不到邵寂言在她耳边的声声呼唤,许久,那迷雾慢慢从她眸中散开,她似是了悟了什么似地轻轻点了点头。
邵寂言慌了,拉着如玉的手,几是乞求地道:“如玉,别走,我知道错了,我全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听你的,咱们把身子还回去,我做许多许多的善事弥补我的过错,只要你别走……你信我,我没欺骗你的感情,我是真的喜欢你!”
如玉弯了嘴角,柔声道:“我也喜欢你。”
邵寂言用力的抱住如玉,这样她就走不了了,哪儿也去不了了,她信他了,她终归还是信了他的真心。
如玉同样用力的抱着邵寂言,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紧闭的眸中滑下一脉泪水。
云清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手中的葫芦嘴,一缕芳魂进,一缕芳魂出。
邵寂言仍紧紧地抱着怀中之人,忽觉怀中一沉,还不及反应,便被用力地推开,紧接着一个大嘴巴甩在脸上。
他怔住,眼见着“如玉”看也不看自己转身扑进一旁的沈墨轩怀中,哭哭啼啼地唤道:“墨轩……”
沈墨轩紧拥佳人安慰道:“静瑶,我再不离开你了……”
邵寂言似是痴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云清,几步抢上前扯了他高声喊道:“你把如玉怎么样了!她信了我了!你听到的!她信了我了!你为什么还要捉走她,你把她放出来!放出来!”
云清道:“邵公子,贫道刚刚已经言明,没那个法力强收如玉姑娘,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愿。”
“你胡说!”邵寂言发疯似地抢了云清手中的葫芦,一边拔了葫芦嘴拼命的往外倒,一边喊道,“如玉,你出来,咱们回家……我不做官了,我带你回家……咱们回西柳巷去,咱们还像从前那样过日子!我什么都不要了!就咱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你出来!如玉!你出来!”
到最后喊声变成了哭声,如玉仍是没有出现。
一旁的沈墨轩和王静瑶看到渐渐失去理智的邵寂言,怔住了。
云清只从旁淡淡地道:“缘起缘灭自有定数,你二人缘分已尽,何须强求。”
邵寂言身形一垮,失魂落魄的呢喃:“你胡说……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如玉舍不得我……她不可能不要我……不可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