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了。

只是一进门就在客厅看见一个吃糖葫芦的老人时，她呆了片刻，下意识去看江忍。他摸摸她的头：“那是奶奶。”

她把糖葫芦递到孟听唇边。

她推开他的脸，不许他碰自己。

她茫然地看着他，他心都化了。

他低着嗓音自然地喊宝贝，像是早就在心裏喊了千千万万遍，她耳尖都红了，这是什么羞耻称呼。而且江忍好没下限啊，他明明就有，现在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

“我弟弟会来接我的。”她眨眨眼睛，“你回了B市也在念书吗？”

她只是被吓到了，在这一年过年时带一个姑娘回家，可通常不是什么简单带玩伴的意思。

所以江忍把老人的手推了回去。

“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她心裏软软的：“江忍，刚刚江奶奶说我是小观音娘娘。”

孟听愣住了。她没想到江忍会这样说。

老人喜笑颜开，碎碎念：“你要保佑我大孙子啊观音娘娘。”

她心裏温暖又好笑。

她教他要争长久，于是便不能在意朝夕。

孟听赶紧摇头。

孟听点点头，他去走廊前的落地窗接电话。

江奶奶还觉得她是小观音，漂亮又喜气。见孙子不在，偷偷要分给她糖葫芦。

可谁他。妈受得了朝夕。

孟听知道他爸不在，心裏松了口气，又觉得怪怪的。她要是坚持不去，他肯定又得多想。

就剩孟听和江奶奶。

他瞳孔轻轻一缩。

他闭上漆黑的眼睛，抱住她，埋首在她颈窝：“别喜欢他，也别喜欢任何别的人。我爱你。”

孟听踏着夜色上飞机前，他烦躁地松松自己的领带。

要是下回再发生什么事，他冷漠成了冰，她一个普通小市民，他不肯见她，她一辈子都见不到他。她不是江忍，经不住这样来来回回折腾。

江忍打电话给另外的人交代了后面注意的事情，便带着孟听往外走。

她一直以为他很凶，可这个少年今天让他看到护短有担当，却格外温柔的一面。他不嫌弃老人，却怕她觉得委屈害怕。

他弯了弯唇：“嗯，你好看。”还穿着白色的裙子，所以奶奶会错认。

老人没有定性，见状很惶恐，生怕观音娘娘生了气，觉得自己孙子小气，不保佑他了。

江奶奶欢喜极了：“观音娘娘来我们家了！娘娘吃福寿果吗？”

她磨着小后槽牙，这混账好气人啊。你说为什么不喜欢？难不成是个优秀男人她都得喜欢？

孟听努力忽视他的称呼：“我得回家了，今晚的机票。爸爸和弟弟等着我吃团圆饭。”

孟听忍住了笑意：“我要好好学习参加高考的，早恋影响成绩。”

口腔出了血，感受到了痛和血腥味，他才确定这是真的，让躁动的心不要失控。

“都是我不好，宝贝别生气。让我怎么给你赔罪都可以，我没有不要你。”

江忍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爸打来的，他皱眉：“我去接个电话。”

她肃着小脸，娇声认真道：“不保佑坏蛋和流。氓。”

偏偏两样东西，都像是撞在了他的胸膛。

紧张地道：“江奶奶。”

孟听睁大眼睛看他，茶色的眸子满满的吃惊，露出你疯了吗的神色。

“我们去哪里？”

他顿了顿：“我家。”

只是语调软软甜甜，平白让人怜爱得要命。

“可是你说了分手。”

她垂着长睫，咬了一颗下来。

客厅里还有动画片的声音。

“我奶奶神智不太清醒，你别介意。”

他安静看着她。

“没关系。”

以至于江忍把她送到机场了，还是觉得荒诞。

“你走了没有关系吗？”

少女笑着说好，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只能解下脖子上的白色羽毛颈圈给江奶奶。江奶奶高兴得不得了。她就两样东西是自己的，其余都是骏阳的，得还给人家。颈圈和王冠都是她以前跳芭蕾舞买的。

江奶奶身高一米五，她大孙子接近一八七，然而在老人眼里，她孙子还是那个四五岁没人带，被人排斥的小孩子，她痴獃了也不会忘。

她吃了两个，还有三个，宝贝地往江忍嘴边喂。

江宅没有女人的衣服，这会儿有人送了过来。江忍怕她冷，让她去换衣服。

他开车来的，也是开车走的。